柳兰芷一愣,旋即想到昨天焦仲卿的大吐血,叹道:“估计他的病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缠绵床榻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今去了也少受些病痛的折磨吧!”
朔儿眼睛红红的,满面悲戚道:“可怜他是我的生父,我却从未喊过他一声‘爹爹’,他也觉得是一件憾事呢!”
乔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朔儿的身后,他思忖片刻道:“老百姓都知道亚父与你名为君臣,情份上却如同父子,既然亚父这么多年陪在你的身边,尽心竭力地辅佐你,好好给个册封也不为过。w”
朔儿点点头,突然有些犹豫道:“其实亚父昨夜是自缢而死的。”
“什么?!”正接过青桐奉上的参茶的柳兰芷,大吃一惊,“当啷”一声,碗里的参茶失手摔在了地上。
乔五赶紧上前查看:“还好,没有烫着!”他紧张得不得了,看着柳兰芷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无端地揪紧了。
青桐和一个小丫头过来收拾了碎碗片和一地的狼藉,又重新呈上了新的参茶。
乔五小心地亲手递给柳兰芷茶盏:“这个是我刚刚寻来的上好的人参,最是滋补,你素来禀赋弱,怕冷,喝这个最合适了。”
柳兰芷接过了茶盏,微微莞尔,刚才的大惊失色已经早就无影无踪了。
朔儿看着娘亲与继父伉俪情深的模样,再想想这么多年亚父孤单凄苦的日子,再也忍不住悲伤,咬着嘴唇迸出几个字:“孩儿退下了!”就掩面仓皇逃出去了。
柳兰芷看着悲伤逃窜的朔儿,瞪了乔五一眼:“你有些过了啊,那个毕竟是朔儿的亲爹,虽然不讨喜!何况如今已经故去了,你和一个逝去的人叫什么劲?!”
乔五撇撇嘴,“我看不得你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摔碎了我那上好的白脂玉的茶盏,本来的一整套的,五爷我心疼!”
柳兰芷看着乔五那个别扭的样子啼笑皆非:“就只是心疼你那个白脂玉的茶碗?没有别的?”
“自然是有的!”乔五有些生气:“这个焦仲卿一把年纪了,病成那个样子,竟然能在大风夜里去自缢,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怪人呢!”
“他估计是不堪病痛折磨吧!”柳兰芷叹息了一声,“你去瞧瞧朔儿吧,他和焦相感情深厚,你别再刺激他了,他虽是我们的朔儿,但是,也是皇上,你莫要忘记了!”
“知道了!”乔五无奈地叹气,“只要一遇到朔儿的事情,你就惊慌失措,,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
“你知道就好!”柳兰芷把他推了出去:“赶紧帮着朔儿去料理那边的后事,不要在此啰嗦了!”
“你这个妇人——”乔五被柳兰芷推搡着出了影壁,摇头去了。
念慈二十一年,,大汉的宰相焦仲卿病逝,卒年四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