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要不换温和的黄酒吧,江浙一带都喜欢喝,暖暖的,养人。”刘玉树看着焦仲卿商议,时隔几年,原来健壮的焦仲卿,如今瘦削了许多,面色由开始的苍白变成潮红,一看就是失于调养的缘故。
“不用,我喜欢这个梨花白,冷冽清香,有些像原来阿芝埋在老宅桃花树下的那坛子酒,可惜后来盗匪过后,桃花树给砍了,酒也给挖走了!”焦仲卿微微叹息,摇头,随即又举杯相邀:“来,为了我们大汉的帝业,干杯!”
江东王和刘玉树微微一怔,随即也笑着举杯。
窗外的雪下得大了起来,天色微微暗了下来,亭子里虽是燃着火盆,却是有些冷了,正在这时,自己的丫头青果送来了厚衣裳,王府里的下人也陆续来,给各自的主子送厚衣裳,秦罗敷终于披上厚厚的鹤氅了,是江东王爷的,她媚眼如丝,黏在江东王身上,一时柔情似水。尚书府里的丫头也给汪氏和刘玉树送了厚衣裳了,只有焦仲卿还是一身破旧的棉袍,在一群锦衣华服里更是显得扎眼。汪氏作为女主人觉得不好看,对着焦仲卿身边的小厮招手:“你,过来!”
“舅奶奶,何事?”那小厮笑嘻嘻地跑过来,对着汪氏行礼,那眼睛却偷眼往柳兰芷瞧。
“你叫什么名字?”汪氏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模样,不喜,不由虎了脸色。
“舅奶奶不认识焦平了?”那个小厮笑道,“小的在北边时可是经常来往送东西的。”
“哦?”汪氏向来记不住下人,看着这个小厮的模样蹙眉。
“二奶奶——”那个小厮试探着叫柳兰芷。
柳兰芷看向这个小厮,三四年了,焦平个子没长多少,心眼似乎多了许多,眼睛咕噜噜地,看着柳兰芷,欲言又止。
“你喊错了!”柳兰芷笑道,“我是乔家奶奶,这里哪有什么二奶奶、大奶奶的?”
“这——”焦平有些为难,似乎对怎么称呼而犯愁,“要不,我也喊您刘家大小姐吧,这样小的也不至于回去挨骂。”焦平笑道。
柳兰芷不置可否。
汪氏早就不耐烦了,“我说,你家相国大人没有厚一点的衣裳吗?是不是来得匆忙没有带?要不你去我家前面取一件我家大爷的锦袍来,给大人先穿上?这个下雪天可是够冷的,你一个下人倒是比你家大人穿得齐整!”她瞥见这个小厮穿着上好的青灰棉袍,再瞧瞧那边焦仲卿的破衣裳,撇了撇嘴。
“这——”焦平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柳兰芷,又挠挠头,颤着声道:“谢舅奶奶关心,只是我家大人喜欢穿这些旧衣裳,本来厚的衣裳,小的也有预备的,只是还不如这一件好呢!”他又偷偷瞧了柳兰芷一眼,叹息了一声。
“哦?堂堂相国大人,竟然没有新衣裳可穿?”汪氏大为惊讶。
焦平咬咬牙,跺跺脚,转身从门口的侍者那里取来了一个莲青色的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件更加破旧的枣红色锦袍,他展开锦袍,却是背部都抽了丝,右边一只衣袖破损,照旧是绽开了棉絮,而左边这个却还是完好的,那衣袖处,却是赫然绣着一从兰花!熟悉的针线,熟悉的刺绣,那已经磨破了边的袖口!柳兰芷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