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如此空灵的诗词,在山间里回响,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一轮上弦月了。柳兰芷看不清老道脸上的表情,她动情地唱着,乔五很快就合上了她的韵律,吟唱琴瑟间,一时竟然是相当契合!
月上中天,柳兰芷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乔五的琴却是反复弹着,如痴如醉。
那一夜,山间的明月,醉人的琴声,幽怨的叹息吟唱,令人回味。
次日,守在山下的兵卒,发现,弹琴了大半夜的五爷却是神采奕奕,夫人却是憔悴得很,被五爷拥在怀里,坐在回程的马上。有一个老道士骑着一头毛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五爷说,此人以后就是大夏藩国的丞相了。
柳兰芷一直不明白为何老道士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犹记得,她唱完了那首曲子时,老道士那激动得几乎发狂的脸,“果然是紫微星!老道没有弄错,乔安妮,我终于找到她了,你放心,我会拼了活了几百年的老命来护佑她的!”那一夜,在山间的月下,倘若没有乔五拦着,老道估计会对着柳兰芷匍匐跪地,乔五没有解释此中的缘由,但是柳兰芷隐隐约约猜到,自己好像也和那些菜谱一般的带着迷局的。她也不着急,反正都如此了,人人都不言,她就看看谁能憋足了劲,捂着一辈子也不说。
回到了驻地,柳兰芷很疲惫,一夜未眠,她觉得自己有气无力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就一头扑到了榻上睡得天昏地暗。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趴在自己的枕边,盯着自己像一只委屈的小兽般瘪着嘴巴,嘴角还滴着口水。
“朔儿,你怎么来了?”她笑了,翻身起来,从枕边取了一块帕子擦擦他那晶莹剔透的口水。
“娘——”这个胖小子竟然含含糊糊会叫娘了?才九个月大的娃娃!
青果听到这边的动静,掀帘子进来了,笑道:“姑娘您可醒来了,小公子可在你枕边趴了一个时辰了,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就等着你醒来呢!紫苏姐姐想带他去马场玩,他都不乐意呢!”“哦?是吗?我家朔儿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柳兰芷抱着这个软乎乎的肉团子,心里满满的是感慨。在这个世界里,她有了血脉相通的亲人,以后再怎么艰难,也要走下去不是?何况,如今远离了焦家那是非窝,更是舒服多了。
想到焦家,想到了那个魁伟的身影,她心里一痛,觉得眼睛酸涩难当。怀里的朔儿似乎感觉她的不快乐,软乎乎地拱拱她,又喊了一声“娘——”这一声却是清晰多了!接下来却是咿咿呀呀的婴儿语,柳兰芷却是不懂了。
“好朔儿,会喊娘亲了,真好!”柳兰芷眉开眼笑,把刚才心头那些不愉快都驱赶走了。
“姑娘,五爷来了!”紫苏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