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忙忙急急答道:”回禀少奶奶,奴婢什么都会做的,洒扫庭除,洗衣服都行的,求少奶奶将奴婢一起买下吧,奴婢不想和爹娘分开。“说着在地上砰砰磕头。
刘兰芝面露不忍之色,她看着牙婆那急于脱手的模样,也知道买这一家三口的主顾很少,于是笑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到前面院子里去浆洗一件衣裳再说吧。“小丫头忙爬起身来,行了一个礼,去前面院子里帮着浆洗衣裳去了。
时辰不大,三人回来,这个姓田的男子倒是一手好算盘,报账噼里啪啦的,还算精细,刘兰芝颔首;田娘子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粥,却是青荷梗米粥,里面还加了笋丝,很是清香,刘兰芝略微一尝,笑道:”不错,手艺挺好。“小丫头也回来了,跟着的浆洗婆子道这个小姑娘洗得干净干活勤快。
刘兰芝笑道:”好吧,那就留下吧。“
田家一家三口立马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恩,牙婆子也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三人卖出了。
接下来刘兰芝又选了五个健壮的仆役,一个婆子,一个丫鬟。
翠屏兑给了牙婆银子,又赏了她三百钱,牙婆子笑眯眯地走了。
按照刘兰芝的吩咐,这些下人分到了庄子上熟悉情况,刘兰芝特别留意那田家三口,果然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不由放了心,想着回到老宅自己和翠屏总要有些自己的人手,否则也太被动了。
那个田姓一家,刘兰芝看那个男子识文断字的,让他自己取名字,那个男子谦恭道:”小的既然卖给了焦家,自然是焦家的奴才了,请少奶奶赐名。“旁边的翠屏见他说话文绉绉的,不由一乐,道:”这个庄子时我们姑娘陪嫁的庄子,你是我们少奶奶买的,不是焦家的奴才,而是少奶奶的奴才。“田姓男子一怔,有些茫然。
刘兰芝笑道:”既然这样,你就叫田忠吧,管着我这边的采买何人账目,你家姑娘就叫做红袖,先做我这边的洒扫丫头吧,你娘子就在灶上帮忙。“”是!“田忠三口恭恭敬敬答道,三个人满面喜色,终于不用分开,哪怕是做奴才,一家子团聚也是好的。
翠屏又领了今天新买的那个大一些的丫鬟过来,看她长相憨厚,似有一把子力气,因为天气炎热,她穿着半臂衫裙,露出黑黝黝的胳膊,上面还有一些陈年的伤疤,刘兰芝问道:”你这些伤疤怎么回事?“那丫鬟忙福身回礼道:”奴婢自幼时丧母,跟着猎户父亲生活,乡间那些野小子欺负奴婢,奴婢就和他们打架,所以留下了这道道伤疤。“说着她局促不安地想遮住那些暗褐色的伤痕。
刘兰芝有些意外,她看到这个丫头有一种倔强泼辣的劲头,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卖身为奴呢?“那个丫鬟有些凄然答道:”去年奴婢的父亲身染重病,为了葬父,奴婢就把自己卖给了万家庄的一户姓刁的大户人家,本想着做粗使丫头,可是那个刁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学着人家纳妾,看中了奴婢,想收房,奴婢不乐意,给打了一顿,卖给了牙婆子。“她说到最后气愤愤的。
旁边的翠屏笑得捂住了嘴,朝着刘兰芝眨眼睛,刘兰芝这才想到万家庄可不是婆母刁氏的娘家吗,那个好色的刁老太爷是刁氏的哥哥还是弟弟?她想到这里不由也笑了。
”你为何不愿做妾呢?“刘兰芝笑眯眯问:”勉强算得上半个主子啊!“”奴婢的爹爹说了,与人做小是万万不可的,奴婢以后想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像奴婢的爹娘一般。“那个丫鬟说得直率,听得翠屏有些脸红,似乎有几分向往之意,刘兰芝都看在眼里,笑了。
刘兰芝打定了主意,吩咐道:”你叫紫苏吧,以后回到老宅跟着翠屏学着服侍,如今先跟着老周媳妇学规矩。“紫苏眼里泛出喜悦之色,忙跪下磕头。
晚上,翠屏服侍刘兰芝卸妆,卸下了那些钗钏之后,翠屏帮着她打散头发,准备沐浴,翠屏低声道:”我看那个紫苏粗手大脚的,姑娘怎么想着让她来屋里服侍呢?“刘兰芝笑眯眯地反问:”老宅子里老夫人的气势你是见过的,连那边使唤的人个个牙尖嘴利的,你觉得你能对付得来?“翠屏一窒,想起老夫人身边那些刻薄的势利眼,不由气怯,苦笑道:”姑娘也知道我拙嘴笨舌的,不是那等会吵架打架的。“”所以啊,我看着紫苏面相憨厚,有着一把子力气,估计也不是吃气的丫头,看她粗手大脚应该是长于乡间的,最是无知无畏的,从周家媳妇那里学一些简单的大宅门里的规矩,以后在我身边当个保镖,岂不更好?“刘兰芝笑道。
翠屏一拍脑袋:”哎呀,奴婢怎么没想起这个茬呢?那个紫苏看着是个憨厚的,其实蛮有主意的,又身强力壮的,以后要是她在姑娘这边,应付老夫人那边的人可不是正合适嘛!“刘兰芝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不讲道理脸皮厚的人,就得以不通礼数的人来应付,原版刘兰芝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翠屏作为陪嫁丫头精明是有,可是脸皮和手段都欠火候,所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彪悍的丫鬟来做自己的帮手,翠屏第一次甄选丫鬟时,是冲着粗使丫头去的,所以挑中了紫苏,没想到刘兰芝却看中了她的彪悍和泼辣。真不错,以后老宅里有戏看了,刘兰芝惬意地泡着温泉,一脸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