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涉放下她,听话的往外面去。又笑:“不和人分的事儿,给你当家。”澄心嘟嘟嘴。心思却被这句话闪开,不再计较这当家不当家的话。
夫妻被中相拥时。澄心只是乱问话,无端地问:“可又见到王姑娘,听说她要回家去,可送什么路菜?”
“不知道。”石涉正在不老实。
“就没有见过?”
“没见过。”石涉的人继续不老实。
“哦…….”澄心还要问,石涉欺身上来笑:“**,只是问别人作什么!”把澄心按倒…….
只此天天晚归,晚晚带酒回来。澄心对于男人喝酒并无不悦,不过天天如此她放在心上。有时候问官司,石涉简单说给她听。有时候知道石涉在外面必然有事。只能还是压在心中。
出了正月,王介林留下,王老爷带着女儿回乡,死了在京中寻亲事的心。春暖花渐开,石涉依然是早出晚归,澄心这一天没有忍住,告诉婆婆自己去看香稚,从香稚家里后门出来,路上打听路。寻到忠勇侯府上。
门上问过世子在家,让小豆子送上几色果品,请门人去传话,想想告诉门上人:“麻烦您就说。受过他救命之恩的人。”
大好春光,萧伦颉正在看花,他倚在栏杆上。人快比花更俏。愣上一愣才想起来是石家的少夫人,郑家的那位姑娘。萧世子板一板脸,正要说不见。又寻思不能和小姑娘一般见识,懒洋洋:“请到这里来。”
门人倒愣住,走出几步后还在纳闷。世子爷的花一般不给人看,说人多看得花俗了,等闲人不让来看。
萧伦颉还在记恨澄心,自己救了她,谢也没有一个,头一回头也不回的和那铁塔去了,第二回更有趣,反来责问自己:“你又在这里?”
像是自己无事就跟着她。
这小小心思,澄心都想不起来,也只有萧世子才有此等能耐。
见春花几茎下,一个年青妇人缓步而来。如果不是知道她已成亲,只看她妇人的打扮,萧伦颉也会当成还是姑娘。
水嫩的年纪,不是打扮可以抹黑。
澄心边走边看花,莞尔笑:“倒有好多凤仙,难道萧世子染指甲?”小豆子笑得吃吃:“世子一般都尊贵,这侯府里当成女孩子养也不一定。”
萧伦颉气愣住!
论英雄气概,他自问不差。问男人气势,他自问不差。再说心眼子细又小,他也不亚于别人。
他对郑澄心是另眼相看的。
原因无它,就是好奇这姑娘一个人想的什么,脑子里和别人难道不同?就没有想到独身上路,也许遇到凌辱,一生名节全失,也许遇到盗匪,小命也玩完。
相对于自己遇到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郑澄心让萧伦颉好奇心越发的大。细数朝中案卷表彰,这样的姑娘也许还有,但是离得远没感觉。石涉把郑家的案子揭得越大,郑家的这位姑娘就越如雾中牡丹,让人想多看几眼,又看不得。
他们匆忙成亲,就让萧伦颉对这一对人佩服。要换成萧世子,不体面的成亲,匆忙草草的成亲,他怎么肯?
哪一个姑娘不重成亲?郑家的澄心在萧伦颉眼中,算是深明大义,可以称赞的人。
不过,她却拿自己当成姑娘看!
萧伦颉黑着脸见的澄心,澄心上门求人,本没有想到他有好脸色,见他沉着面庞,与身边娇艳花朵是一个对比,也在情理之中。
她小心地上前奉上果品:“几回相救,不曾道谢,今天特来道谢。”
“你太客气,我不过是偶遇,路过,巧了而已。”萧伦颉皮笑肉不笑,一个是因为澄心是女人,一个是身份差得太多,再加上小心眼子犯了,他把让客人坐都忘了。
澄心陪笑:“当然是巧了,可巧儿被世子救了,不敢不来感谢。”萧伦颉冷淡地道:“当然是可巧的,难道我还跟着你?”郑澄心噎一下,偷眼看他一脸的不悦,是个人可以看出来,是个瞎子可以感觉出来,摸不着头脑的澄心寻思道谢有什么错,再一想恍然大悟,是了。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和他并不相识。上门来谢,萧世子正衣正襟而对。这是对的。
这就不放心上,把他的冷脸丢在一旁。
“少夫人来总是有事的?”
“为我丈夫而来。”
“你丈夫自己不会来?要你过来见我何事?”萧伦颉暗骂石涉太鬼,他求过自己几回要见太子殿下,自己不肯,就让妻子前来。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会答应他妻子?
澄心笑容可掬,把萧世子的鬼心思全打散:“夫君为我家在外操劳,见他晚晚带酒回来,不知道和什么人在一处。又有官司在,不知道到了哪里,他怕我担心,总是只说三分话,我想知道知道。”
“你想知道自去问你丈夫,与我何干?”萧世子心想我不侍候。
“问您不是更清楚?”澄心满面含笑。
萧伦颉觉得奇怪:“这话怎么说?”他想想更不对:“我倒是应该知道的,应该告诉你?”澄心笑得如天女散花,笑容散开无边明媚,低声小气地道:“您看。这不是,可巧儿您在,可巧儿您也知道我们家,可巧儿…….”
萧伦颉咬牙。被她一连几个的可巧儿气糊涂。说来说去,这位就是认为自己是有意,存心。刻意出现。
澄心无辜的看着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说错话了吗?应该没有。萧世子本来就是那么巧。那么偶然,出现了。
看看春花无数。再看看萧世子越来越黑的脸,澄心再解释:“是父亲的官司不是吗?兴许您想知道?可巧儿……”
“你想知道什么?”萧伦颉打断她。官场上都少有这么揭人短的,换成石涉,他明知道自己对郑家的官司有兴趣,也不敢当着面一句一个巧了,一句一个真巧。萧伦颉自己知道,他对这件事兴趣大得很。
不然,才不会见她!
他冷若冰霜地问:“你说吧。”
“从头到尾说一说吧?”澄心就差雀跃。问石涉,他说得含糊。问得多,让石涉知道自己担心也罢了,怕就怕石涉怪自己催促。
萧世子成了回话的人。
他冷面如冰,却回答清晰:“头一回,石将军状告房大人自尽而死,污蔑同僚。”澄心惊讶得嘴都合不拢,雪白几点贝齿从红唇上露出来,萧伦颉不是轻薄的人,还是没忍住暗暗地道:“好水色。”
“怎么会?”澄心呆在当地。
“怎么不会?这样一来,就要把房大人和郑大人以前的事一件一件来寻,寻到房大人在某年某月某日,”
“某年某月某日?”澄心奇怪。
“某年某月某日。”萧伦颉面无表情,表示自己不想说太多,接下去言简意骇:“就差把房大人前三代的事都翻出来,房公子急了,当堂大闹,说他父亲死得冤枉,说你丈夫污蔑死人,要和他拼命,刀子都拔出来……”
“哎哟!”澄心急得满面是汗:“快说,后面怎么样?”
萧世子悠然停住话头,不慌不忙地欣赏起春风。
花香,满园中尽是。带着冰天雪地中最后一线清凉,带着浣纱女溪边的水香,带着……石少夫人的目瞪口呆。
“说呀,石涉要不要紧?”
萧世子大声道:“好花好花,这花真好看。”
一个果子塞到他嘴里,差点儿噎住萧伦颉。他吐出来怒目:“你干什么?”
澄心讨好他:“你渴了是不是,吃了这个,再对我说?”
“你是关心你父亲,还是关心你丈夫?”萧世子不怀好意:“关心你父亲呢,就让你丈夫去蹦,关心你丈夫呢,把他关家里最安生!”
澄心想想,直言以告:“我丈夫为我父亲好,我父亲,也一心里只会为我。”萧伦颉张口结舌,慢慢地哦了一声,再讽刺地道:“这个人,多少总是莽撞的。”
“才不,”澄心倒不拍案而起,她带着出神的神气,缓缓地道:“他回家来时,总是弄脏衣裳,却还是那么神气,他回家来时,从来不说外面多辛苦,可我看得出来他疲累,他回家来时…...”
萧伦颉举起自己绚华长袖看看,忍无可忍,这姑娘,你说谁呢?(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