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涉的母亲生下石涉以后,再没有孩子。急来急去到中年,有了石娇兰,娇宠过于别人家。石娇兰见哥哥凶自己,气得小跑回正厅外。见厅上母亲和郑夫人坐着,郑夫人和气而又关切,母亲对她则是体贴。
石娇兰哼了一声,想到在家里时。居住外省看京里的人,不是宝玉也是珠兰。没有想到接来郑夫人,布衣粗衫,实在没有个夫人的样子。
娇兰并不是带眼看人,是她年纪实在小,对京里哥哥的亲事向往太大。再加上独一份儿的她再不能吃独食,失落感加上失望,又别扭又委屈。
桃红色的衣服,镶着折枝花卉的滚边儿。这衣服是娇兰的,怎么成了别人的?新来的嫂嫂,难道没有好东西给娇兰,不像别的亲戚来走动时都有礼物送娇兰,倒要分娇兰的东西?
她正想着,澄心和石涉慢步过来。这么慢,全是澄心扭捏上来,羞涩上来,一步三扭,手抚衣带,或绞手指,磨磨蹭蹭走着。
石涉本就是个男人,又在军中粗旷惯了。偶然见到澄心存着小心思,垂首羞羞答答,引出来石大公子一肚皮的喜欢,他也不催,陪着澄心慢慢走着。
“公公婆婆?”澄心飞红面庞说了一句,石涉会意:“父亲母亲都会很喜欢你。”澄心哦了一声,对着脚下青苔影子出着神,见到台阶在时抬头,见几个人满面春风出现在台阶上。
石夫人本不应该迎,不过她坐不住。对郑夫人笑道:“我们去看看。”郑夫人巴巴的从女儿出现就一直看着,恨不能插翅飞出这几步远,但是又要拦一下:“让澄心来见礼,亲家出去没有这个道理?”
石涉的父亲石忠贤呵呵笑,他先起身:“你们客套吧,我是要出去的。”石夫人满心欢喜跟着出去,郑夫人又不能耐,又巴不得一步到女儿面前,独她走得心慌意乱,难以自制。
澄心走了几十天,每一天郑夫人都揪心。本该膝下玩耍的女儿家,为着家人远走那不知名的地方。
路上可曾遭难?路上可曾梦回?
几片绿叶影子打在澄心发上,她抬起面庞,郑夫人正好颤声道:“澄心。”澄心如遭雷击,她知道会见母亲,也知道一定可以见到。不过刚才,就一直羞涩去了。
她忘了就要见公婆,她忘了才告诉自己礼仪要端庄,不要让人小瞧了去。见到母亲,忘记了一切的澄心扑到郑夫人怀里,痛痛呼道:“母亲。”
母女抱头痛哭。
石涉的父亲石忠贤在最后,对石夫人使个眼色让她去劝,奶娘郑刚家的和郑夫人的丫头莲瓣先走过来,哭着道:“夫人姑娘快别哭了,亲家老爷夫人在这里,先行礼才是。”
郑夫人先明白过来,这是住在别人家里,不可以久哭。她推着女儿:“快去见见你公婆。”石夫人不等澄心过去,一阵风似的赶过来,搂澄心入怀大哭道:“我的孩子,苦了你这一路子。”澄心才要住哭,听到这番话勾起心中难过,更哭得伤心。
石涉趁这个时候对父亲行过礼,问过他安好,石忠贤好笑道:“劝你母亲别哭了,真是的,回来就好!”
石涉走过来,拉开澄心先交待她:“见到是喜事,你又哭什么!”石夫人马上停下哭声,瞅着儿子骂了一句:“你是说她,还是说我?”
“母亲怎么敢说,只能说澄心。”石涉笑嘻嘻。石夫人想想也是,一伸手把澄心又拉回来:“我们不哭了,你也少说一句吧。”
又到处找娇兰:“咱们家的姑娘呢,快来见见姐姐。”
石涉皱眉:“快别提她,没规没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