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将信将疑,不是给他们留信让送,说我们要回去,这一趟路是拐过来的,怎么又给这个?不过澄心也没有心思再问下去,她日日想着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头几天还好,一天能遇到一次游骑,还可以指指路,走上四、五天,郑成就有些糊涂,这天苍苍野茫茫的,容易迷向的人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再看自己重金买来的地图,怎么看怎么糊涂。
既然路不好走,郑成不敢走得太远。他想想昨天还遇到过游骑,索性退回去那方圆或许还能遇到他们。这一退更好,更弄不清楚了。
四面草原茫茫,郑成以前没有来过草原上的人,这就知道草原上的这几百里找人,实在是渺茫得象草丛中找蚂蚁。因为蚂蚁会动,这人他也会动,不是呆在一个地方等着。
他是个精细人,又肩负重担不敢大意,这就告诉澄心:“迷了一天的路,想快反而慢,现在要回去,我还能找着路。要是往前走,我不敢再走,我带着姑娘出来,得好生带你回去。”
澄心头两夜睡帐篷还怕,这两天不再怕就不肯回去,但也觉得莽撞前行不好,道:“咱们等着,一定还能遇到游骑,他们说过这不远处开仗,野狼什么的不多。咱们等上两天,或许遇到指路的人。”然后怪自己:“要是没有我,成大叔一定可以跟得上送信的兵,是我拖累着不能早救父亲,”这就哭起来。
哭得再狠,郑成咬牙只答应等上一天。救老爷和保澄心安生一样重要。郑成道:“这一天等不到有游骑过,咱们明天就回去。”澄心也只得答应下来。
两个人找了个干爽的地面儿眼巴巴地等着,四周都是干草。这也是游骑教他们的:“十几天前左将军才开拔过,这里未必有大野兽,但是不可不防。野兽多怕火,你们晚上扎帐篷,也要找个能烧着的地方,就是遇上几只,有火先挡一程就不怕了。”
到下午的时候,视线里远远出现一行人,看着人不少,而且全是便衣。郑成把马车藏在树林里,带着澄心躲在草丛里看他们走近。
看起来象是一排商队,后面有货车,而且不仅有汉人,也有异邦人。石涉裹着老羊皮袍子,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听着身边的小厮石小知饶舌:“前天杀的人,我一个人宰了五个,小为才杀了三个,再遇到下一波,我还是比他多。”
石小为懒洋洋一如石涉,慢吞吞回话:“我杀了三个,伤了两个。你杀了三个,宰了我伤的那两个。”这样一说,帐头儿就清楚,石小知涨红脸还要回嘴:“你看到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宰的是你伤过的人!”
“将军,”一个便衣的士兵过来回话:“前面象是有人,这附近看到有昨夜篝火的余烬。”石涉立即精神抖擞。敌兵化整为零袭扰,石涉带着小股精兵装成行走的商队,在这方圆里转圈子,遇到小股敌兵就上前干掉。他举手覆在额上看看不见人,对着两个小厮使个眼色:“你们留下!”
商队继续前行,石小知和石小为悄悄从马上下来,借着车马的掩护,悄然无声地趴在草丛中……<be=《安富尊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