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暖听着院长的话，心里感到无限悲伤。

老人的愿望是那么朴素，可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里，却没有人愿意成全。

她暗暗下定决心，回到顾氏后，一定要向顾北辰和顾振坦白老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她相信，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拒绝的要求。

伤感的同时，乔安暖也有些庆幸，没想到一袋给孩子的零食，竟然让这件事变得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材料都不需要过多再去搜集，因为老院长的个人意愿，是比一切材料都更有说服力的论据。

大妈似乎看出了乔安暖心中的激动之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其实在你进门之前，我就知道你心里的真实目的了。”

乔安暖微微一惊，她自以为进门前表现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红着脸低声道：“那您还放我进来？”

“我放你进来，是因为你肯放下身段，设身处地为孩子着想，而不是把孩子当做你进阶的一块跳板，单是这份善良，我就没法将你拒之门外。”

乔安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之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提声问道：“这么久以来，孤儿院的经费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院长闻言，面露难色，似乎不大愿意谈及这个问题。

或许在这个善良温厚的老人心中，由于经费问题而给孩子们生活中带来的不便，是她个人的责任一样。

旁边的郝大爷听乔安暖这么问，回答却一点都不含糊，：“你于大妈之前在国企工作，退休后有一点退休工资，我在居委会上班，月底也能有点津贴。可就算我们两个人所有收入加起来，要养活这六七个孩子，也无异于杯水车薪。主要经济来源，还是靠着社会上的好心人的慈善捐款。但是话说回来，这样一个非政府管理的孤儿院，能收到的捐款也非常有限，孩子们在这方面，可没少受委屈。”

说到最后，郝大爷忍不住唏嘘下泪。

乔安暖心中一恸，自觉罪孽深重。

即使他们的生活如此拮据，都依旧没有放弃这项无私而伟大的孤儿院工作。

而自己整日衣食无忧，却从未关注过社会底层这些弱势群体的生活，拿自己与两位老人一比，顿觉羞愧难当。

“阿姨，您如果愿意，我可以教您学炒股，这样一来您好歹能有些收入，二来孤儿院的经济支柱也可以相对稳定下来，不用再担心孩子的衣食温饱问题。您愿意吗？”

于大妈牵强一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脑袋也不好使，炒股是你们年轻人的营生，我这把年纪的人怎么做得来？”

“我们有句老话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吗，我看您并不是服老之人，只要您有心学，我可以以后每周过来手把手教您，这样也算我对这里的孩子们尽一份心。”

郝大爷听乔安暖如是说，脸上的阴郁立即一扫而光：“我看成，大妹子你年轻时不就是学会计的吗，有这么好的底子，再加上年轻人的辅导，没准以后成为炒股界的神话呢。”

“郝大哥你真觉得这事能成？”居委会大妈一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觉得完全可以一试，我支持你。”郝大爷不停为居委会大妈加油打气。

“那，乔小姐，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院长像模像样地向乔安暖辑了辑手。

“阿姨您别说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

孤儿院外，乔依依气呼呼地回到了车里，往副驾驶座椅上一靠，心火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