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鞭子如同刀子般划过她手心,落下了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清狂疼的激灵一下,忍不住攥起拳头,抬眼瞪着他。
“我管教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面具下的紫眸阴冷无比,他仿佛撤下伪装,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清狂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淡笑,“东方庄主,不知兰姐姐犯了何事,竟惹得您如此生气?”
她忍!
故意针对她是吧?
别以为她怕了!
东方钰冷冷扫了她眼,随后转过身,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小兰背上,小兰早已被打的神志不清,下意识闷哼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衣服被鲜血浸湿。
清狂死死咬着牙龈,真恨不得上前把辫子夺过来,再抽他!
可理智告诉她不行,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就算用毒药一时占了上风,她也走不出闲云山庄。
用力攥着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冲动,这么多年都能忍住报仇,何况一时半刻?
清狂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脸上扬起了温暖干净的笑颜。
东方钰不动声色将少女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心中冷哼,“欧阳清狂,我知道你好管闲事,天朝灾民没有你管不到的,但你要清楚,这里是闲云山庄,可不是大街上,这里一切我说了算,你无权也没资格插嘴。”
“庄主说笑了,我哪里爱管什么闲事,只不过看着兰姐姐这么痛苦,想知道她所犯了何事,要受惩罚。”
清狂轻轻一笑,双眸波光潋滟,她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兰,眸光闪了闪,心下一叹,自己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好人灭绝吧。
东方钰慵懒靠坐在了椅子上,紫眸阴冷,声音暗沉,“所犯何事?你应该问问她,为何要杀掉玲儿。”
清狂惊讶,“你说她杀了玲儿姐姐?”
怎么可能?
玲儿虽然中了她的毒,但也绝不至死。
再者。
若小兰想杀她,昨天又何必救她,完全不可能发生。
仔细一沉吟,东方钰口中的话,能有几分真?
“怎么不可能?今日一大早,玲儿尸体便出现在了她房内,若不是她所杀,根本没人会信。”
他瞥了眼地上的小兰,那目光中,没有半分心软和怜悯,甚至连一丁点的情面都没有,这个狠心的男人,小兰爱了他这么久,不顾一切跟了他这么久,到最后,竟换不来半分情分。
一番深情,可否换的来真爱?
想必此时的小兰,比任何人都绝望,都痛苦吧。
清狂抬头看向他,“东方庄主,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试想,若是兰姐姐杀的人,那为何还要把尸体放在自己房中?这不是摆明了等人来抓吗,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把尸体藏起来或者毁尸灭迹,还有,兰姐姐若要杀玲儿,完全可以再玲儿房间将其杀死,犯不上把尸体弄进自己房内。”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弄进’,暗示有人把尸体放进了小兰房间,已达成栽赃陷害的结果。
“你所说一切都没用,小兰已经承认,人是她杀的。”
在东方钰这句话落后,清狂心头一怔。
小兰竟然自己承认?
为什么?
这里面一定有缘由。
她蹲下伸,把藏在袖口中的小瓶子,在众人看不到角度下放在小兰鼻子下面,“兰姐姐你醒醒,醒醒……。”
小兰在药物效果下幽幽转醒,一睁眼,便看到满脸忧色的清狂,她虚弱的唤了一声,“狂儿,你来了。”
“兰姐姐你终于醒了!”
清狂连忙将她扶起来,看着她背上皮开肉绽的恐怖样子,隐隐泛起心疼,这个善良的女子,被心爱男人折磨至此,是有多可悲。
小兰面无血色,苍白一笑,“能最后一眼看到你,即便是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姐姐没有杀人,何来要死之说!”
“呵呵呵……”
小兰缓缓摇了摇头,垂眸苦笑,当她抬头后,却是望向了面前座位上的面具男子,眼中溢满了深深眷恋,“夫君……”
她没有唤他庄主,也没有称呼为爷,而是从内心深处唤出来的——夫君。
东方钰没有半分同情,目光阴冷凝视着那个奄奄一息女子,仿佛看不到她满眼爱恋,慵懒靠着不动。
“夫君,你我相识五载,虽然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心愿情愿把一生都交给你,无论生死,我的命只在你手中。”
“你为何杀玲儿。”
男人冷漠声音传来,小兰一怔,随即苦笑,“杀便杀了,哪有什么理由。”
“兰姐姐!”
清狂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深盯着她眼睛,“你告诉我,玲儿尸体为何出现在你房中?”
小兰欣慰的笑了,从清狂这问话中便看出,她相信自己不是凶手,而是认定有人把玲儿杀死后,尸体放入她房内。
可是……
她眼里的笑意渐渐苦涩,最后变成了无奈,“狂儿,你答应姐姐,不要搀和进来,好吗?人是我杀的,我已承认,你就不要再问了。”
清狂紧紧咬着唇瓣,眼里情绪复杂,喉头发紧。
小兰为何要把杀人之罪揽在自己身上?
明明不是她杀的啊,她为何这么做?
为何一心求死!
“兰姐姐,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我会帮你的,我会找出真凶还你清白,你为何……为何急着承认犯罪?难道你不知道,你会死的……会死的啊。”
“狂儿不要再问了,我既然杀了人,就应该接受夫君惩罚。”
小兰满脸苦笑,人到了最绝望的时候,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慢慢把头转向那个男人,目光中满是眷恋,“夫君,若是我死了便能了清一切,那就……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