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我只是随口说说,皇上千万不要相信她们的话,我素来与她们便有过节,她们故意算计我让皇上来看我笑话,还请皇上不要上了她们的当!”顾如眉由着表姐扶着,一时脚软也难以站立,只得以眼泪博取同情,娇声啼哭说着自己的委屈。
而这明显的谎言,真当他是傻了不成?
思及此,伊羽恒眼眸中的深色更沉上几分,从原地迈步上前,白色的袍角滑动在两旁青葱的草丛,绿与白相间,白的刺目。
几步距离,伊羽恒已经走上了台阶,看着紧靠在一起的三人,眯了眯狭长的眼眸,指尖轻动,缓缓捏住顾如眉尖细的下颌,收紧,用力,再收紧,捏着顾如眉白皙的皮肤上下陷,露出深深红印才停止手劲,“你别装模作样把朕当傻瓜,你当朕瞎了还是聋了,所以看不见听不见了吗?哭?你这鳄鱼的眼泪对别人有用,对朕来说只有厌烦,你越哭朕越讨厌!”
伊羽恒贴的极近,冰冷的语气从他嘴里缓缓吐出,仿佛随意能冻出冰碴子。
三人俱是一震。
伊羽恒冷哼一声,嫌弃的收回手擦了擦手,目光看着慕瑶,沉声道,“该干嘛干嘛,该教训的也教训了,都各自回去吧。”
慕瑶抿唇,动了动嘴唇,很想说教训是教训了,不过这个该教训的人可还没有教训!
抬眸间,伊羽恒已经携着林红玉往储秀宫外方向走去,慕瑶指尖卷了卷长长的发梢,反身退回房中,直接在三人面前把房门给关上。
南逸骁坐在房间中的软榻上把外面所发生之事尽收眼底,看着慕瑶合上门,沉声道,“你就放过这教训的机会?你要是一直忍着,我看着几个女人傻得只会认为你怕了,才不会知道你不过是退让。”
慕瑶一把坐在矮凳上,给自己斟了杯凉茶,挑眉叹气,“不然怎样?她们这人蠢笨,我是怎么打怎么教训也改回不了头,索性今天手脚活动了一番,我也算是消了气。再说了……”慕瑶抬眸看了看南逸骁,“这宫里不同宅子里,自然用的方法和在慕家大宅里不一样,宫里自有宫里的方法,万事也多少得有个度。你南逸骁王爷,不是最了解的吗?罢了罢了,总之气也消了,不管她们了。”
慕瑶的话,听来煞有其事,还真有点小小宫斗的意思。但听在南逸骁耳朵里,却是另有一番可爱之处,于是他一阵摇头轻笑,“原来你还记得本王是宫里出来的王爷啊。难得难得。”说着,他便转回了话锋,“消气了,你不是应该去冷宫了吗?”
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遂仰头把杯中茶水一点不留仰头饮下,舌尖轻润了润唇瓣,应下,“恩,我换身衣裳便去。”
刚才的一番打斗,身上也出了少许汗意,半湿不湿黏糊糊的让人难受。
南逸骁识趣立马起身,半眯着的琉璃色双瞳变得尖细,长长的浓睫遮挡住了他眼中的视线,只有淡淡的俊美的面孔有着冷硬的美,看着正对着柜子翻找着沐浴替换衣物的慕瑶,扯着身上难看至极的素色宫装,说道:“我暂且回房休息,等你发现新情况,来我房里找我。”
“好。”慕瑶应,头也不回扯出一身藕荷色的宫装长裙。
冷宫。
寒门长寂,打在殿门前的白幡随风舞动,清清冷冷,格外的寒意逼人。
太后如今一死,冷宫果然变得越发冷清,所有的护卫也已全部撤下,整座冷宫就像是一个坟宫,没有几个人愿意靠近。
慕瑶四处查看,踩准了点,利索的从一侧的高墙上翻身而入。
白纱笼罩,枝头亦是缠绕上层层绢布,慕瑶伸手拨开眼前的遮目的白布,往冷宫中一隅走去。
慕瑶四处打量着,每走一处,便发现各个房门紧锁,除却屋内偶有的东西碰撞声、无言自语声,整个院中无星半点人影,眉宇不由沉上几分,脚步越发加快,转瞬,已然停伫在太后生前的房中。
虽说沉寂的气氛也在她意料之内,但是这种诡异的气氛,怎觉得好像透着几分不对劲。
是她错觉,还是……
院前的青树落叶纷纷,修剪齐整的半人高松树盆景被撕扯下一大片松树叶,光秃秃的枝头看得触目惊心。
慕瑶心思一沉,脚步加快上前几步,耳尖动了动,似是能听见房中磕磕绊绊的碎响,难道房中有人?太后已死,冷妃房中各个已是上了锁,也不会有人蓦然闯进,莫非?莫非是顾平志的手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