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力的眼光又回到赵平安手中的巨斧,他的声音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喉咙里吐出沙哑沉闷的两个字:“开天?”
双目凝视着胡力,赵平安微笑道:“开天!”
胡力仿佛在**般:“开天魔斧,断首无痕;斩妖除魔,泣鬼惊神。你是‘魔斧杀神’赵平安。”
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胡绚失声惊叫:“是他?”
仍然保持着微笑,赵平安平静的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胡力喃喃道:“绚儿,你杀的那个裴咏是什么人?你闯出的这个祸事不小……”
胡绚同样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天……我怎知裴咏会有这么一个朋友。”
赵平安耸耸肩,扬声道:“胡绚,你弄错了,裴咏并不是我的朋友。你对面那位才是,只不过你惹到了那位,实际上比惹到我更倒霉三分。”
扭过头去,胡力重新仔细打量着燕铁衣,看得那么详尽,那么谨慎,宛如要透过燕铁衣的肌肤看进他的肺腑一样,好半晌,这位“千相老祖”用他的厚麻布衣袖拭拭眼,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他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一个人,只是,又不太像,看起来太年轻了一点。”
赵平安叹了口气,道:“很遗憾,胡老祖,你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他就是那个人。”
胡力艰涩的道:“你知道我猜的是谁?”
赵平安淡淡的道:“这个自然,你仔细看看他身上有几柄剑。”
胡力再次回头去打量燕铁衣,负在身后的长剑“太阿”,佩戴在胸前的短剑“照日”。于是,这位“千相老祖”再次瞪圆了双眼,可能他这辈子受的惊吓都没有今天这短短一刻来的多。骇然惊呼道:“你真是‘枭霸’,燕铁衣?”
面容上依然带着一抹纯厚的笑意,燕铁衣轻柔的道:“胡力,我不愿开罪你,想你也不一定喜欢开罪我和赵兄,因此,我们大家少惹麻烦,两免了,如何?你走你的,这里的事,让我与胡绚自己解决!”
胡力的褚赤脸膛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他呐呐的低声道:“这个……这个……”
抢在脸色苍白的胡绚开口哀求之前,赵平安大马金刀的插口道:“燕兄,你说错了。”
燕铁衣平静的道:“赵兄觉得我哪儿说错了?”
赵平安悠然道:“两个原因,第一,胡老祖并非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千相老祖’的赫赫名声并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刀一剑的拼搏而来。几十年名声得来不易,如果今日被你我亮了名号之后,胡老祖不战而退,江湖上的人会如何说?如何想?辛辛苦苦挣来的武林地位等于瞬间毁于一旦。第二,这位粉面狼君虽然卑鄙无耻,残忍狠毒,不过看起来他对自己倚为长城的义父一向以来应该是孝敬恭顺的。现在胡绚已然面临灭顶之灾,胡老祖如果在此时不尽力帮扶一把的话,估计自己的良心道义也会过意不去罢。”
惊奇的看了赵平安一眼,胡力沉重的道:“赵大侠说的不错,燕铁衣,看来我们必须得做过一场了。”
抢在燕铁衣回答前,赵平安铿锵有力的道:“刚才已经说过了,胡力,你的对手是我。燕兄,烦请让过在下这一回。”
燕铁衣的下颔收了收,低沉的道:“赵兄,有劳了!”
就在“临波轩”的大门阶下,赵平安独立于右,胡力相对于左,胡绚站在左首第一级阶上,目光闪烁不定。燕铁衣面带严霜,凝立于三丈开外。熊道元与崔厚德便立于燕铁衣身后的方向。
现在,已近黄昏,寒风萧萧,枝摇叶落……
胡力紧闭双目,仰首向天。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突然双目暴睁,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对方道:“赵平安,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