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聚在我家门口,各自回去吧。”张兰兰转身进院子,哐当关上门,不再理会那群人。
你们喜欢等,就等着吧,看你们能坚持几日!
又过了半月,门口的人越来越少,看来是他们觉得拜师无望,都纷纷散了去。
虽说拜师的人散了,可张兰兰却生出了收徒的心思,毕竟她前世钻研半生的技艺,不想等自己百年之后后继无人。可若要收徒,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收的,若是不提高标准,想拜师的人一窝蜂的涌来,谁也遭不住啊!
张兰兰坐在院子里乘凉,罗婉与刘秀在树下的阴凉处坐着绣花,刘秀绣了朵兰花,得了大嫂夸奖,笑嘻嘻的捧着绷子向母亲献宝。
张兰兰见女儿来了,接过绣花绷子瞧了瞧,刘秀虽然年幼,可绣的花儿有模有样。
“绣的真好,比娘强!”张兰兰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忽然灵光一闪:还愁什么收徒啊,眼前不就现成的么!
刘秀聪慧又懂事,自己一手绘画技艺,传给女儿不正好!刘秀有画技傍身,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再瞧瞧儿媳罗婉,也是个聪慧的。
张兰兰一拍脑袋,自己怎么舍近求远起来?
“秀秀,小婉,你们可愿意跟我学画?”张兰兰道。
两人愣了一下,惊喜的点点头,刘秀道:“愿意!娘真的要教我么?”
罗婉也点头,“娘,我愿意学!”
都是自家人,拜师礼没那么多规矩,磕头敬茶,便算礼成了。既当了师父,教学时便自然收起了当娘的慈祥,一副严师态度。家中画具齐全充裕,不用刻意另外准备,张兰兰教了些最基本的素描技巧,便丢给两人一人一个鸡蛋,先画个一年半载。
张兰兰早早就申明过学画枯燥且苦,罗婉与刘秀都是性子柔韧耐的住寂寞的人,姑嫂两个在画室一待便是一上午,除去平日做家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十分刻苦。
罗婉学了画,张兰兰照顾小甜甜的时候便多了,整日抱着小孙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闲时偶尔画一两幅画,一经问世,便又引起轰动。牡丹大师画作甚少,却又每副都是精品,故而张兰兰的身价日益高涨,她的画可谓千金难求,又引来一批想拜师的人,蠢蠢欲动。
张兰兰收徒的消息不久之后便散了出去,外人一见她收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媳为徒,便知晓外人估计是无望了,于是再无拜师的人登门。
一副画就够一家人用几辈子,画的太多反而令价值下降,故而她计划一年就画个一副卖掉。平日里除了教女儿和儿媳作画,便是逗弄小孙女。
几月过去,刘秀与罗婉的鸡蛋画的有模有样,进步极大,刘清对作画也有兴趣,闲暇时跟着画几笔,刘裕则一心读书,对旁的事情毫无兴趣。
眼瞅着又到了考童生的时候,小甜甜也将一岁了。
刘裕自觉准备充分,又询问了恩师章槐先生,第三次报考童生。张兰兰虽说心里重视这次考试,可面子上没表现太多,省得给刘裕太大压力,只是将他要用的物件准备妥当,又嘱咐刘裕夜里看书多点盏灯,省得看坏了眼睛。
小甜甜周岁宴,刘家大办一场。如今牡丹大师名声在外,连巡抚太太都给她面子,亲自带着几个未出嫁的闺女来参加。刘清刘裕的恩师章槐先生也带着孙子章凌前来,还有几个平日与刘清刘裕要好的同窗好友。
刘景刘俊的生意做的越发大了,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也来捧场。小石头更不必说,准备了一份厚礼,早早就亲自提礼上门。
一院子人热热闹闹的,到抓周时,小甜甜竟然什么都不要,径直抓了画笔!
“哈哈!等你长大了,奶奶就教你画画!”张兰兰抱着小孙女猛亲一口,估摸着这孩子大约是平日看她们画画看多,所以想抓那画笔吧。
孩子周岁后方可取名字,一家人叫甜甜叫的习惯,便取名为刘恬。
恬静美好,一世安稳。
刘恬周岁宴后半个月,童生考试放榜了,刘裕一大清早就起来,紧张兮兮的去衙门外头等着放榜的名单公布。刘景特意没去铺子里,陪着弟弟同去。
“不管考没考上,都别怪裕娃。”临走时张兰兰小声嘱咐刘景。
刘景暖暖一笑,握住妻子手,道:“我晓得。不过我对裕娃有信心,定能考上!”
直到傍晚,刘裕砰的推开院门冲进来,一脸喜色,大喊道:“我考上啦!考上童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