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终于失望了,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她的教育可以改变的。
婆子依言关上门,担忧道:“里头剪刀,布条都有,万一……”
“没有万一……”
真想死,便不会闹了,楼氏非常肯定。
连楼氏都失望至此,更不用提叶青蕊了,吝啬到叹息都不想给她一声。
这段时间不少农户都上门打听兴荣商行能不能跟他们签明年的合同,就连叶家都有人来走关系,楼氏听了女儿的一律打发他们去找元殷书。
这本来也该元殷书去管,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盯着棉花纺织成棉布,然后安安稳稳的交付到客商的手上。
可有的人上门,她却不得不接待,就是叶阿婆带着大伯一家上门,楼氏将他们迎进来,叶阿婆谁也不见,独独点名要见叶青蕊。
楼氏只好派人去织院把女儿叫过来,叶阿婆见了孙女少有的露了一点笑影子。大伯娘却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怎么祖母来了也不来迎,还要长辈去请你,当爹的不在就是不行,看看这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大伯咳嗽了两声,大伯娘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叶展鹏没有带老婆孩子,但他本人则是精神抖擞的出面。叶青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考了这么多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好意思出来招摇,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面。
至于大伯娘的话,她心中冷笑,脸上也带出一点冷意来,淡淡道:“大伯的伤好些了没有,听说听力有些受损,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一会儿让人包点药材给您带回去补补。”
大伯娘瞬间脸色白了,叶家大伯这辈子最丢脸的便是和小寡妇的苟且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不说,耳朵还被咬了个豁,让人想忘了这事都忘不掉。
叶青蕊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让他们难堪,什么叫当爹的不在就是不行。你儿子的爹倒是在,结果除了给你儿子丢脸抹黑,半点用处没有。
“好了,陈年旧事还提起来作什么,三郎的事也不许提了,免得提起来惹人难受。”
叶阿婆装模作样的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叶青蕊敢打赌,眼屎也许有,眼泪是肯定没有的。
“行了,三郎家的去忙吧,我们来是有事和蕊丫头商量的。”
叶阿婆反客为主的作风楼氏早已习惯,加上她的确有得忙。这么多人忽然跑来,也没提前递个信,屋子没收拾出来,厨房也没准备,都需要她下去吩咐。
“您说什么,两位伯伯家想种棉花?”
叶青蕊这才明白叶阿婆的来意,居然是想代那些农户说情,重新跟兴荣商行签定种植棉花的契约,而叶家也想加入,并且明示想要更高的价格。
叶阿婆从来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能让她帮这些农户说话,唯一的可能就是拿了人家的好处。
叶青蕊笑笑,“这件事我可作不了主,一向是由元大东家管的,负责签契约的大管事,根本就不可能听我的。”
她一口回绝,一来她的确作不了元殷书的主,二来她根本不想和叶家再有什么牵扯。越惯臭毛病越多,今天你答应了东,明天就会让你答应西,最后不答应就成了你的错。
何况叶阿婆漏算了一点,她支走了楼氏,只留下叶青蕊简直是大错特错。如果楼氏在,有她搭梯子,叶青蕊可能还会委婉一点,可楼氏不在,她根本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
“你是二东家,怎么可以这么小的事都作不了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上心,谁家做生意不是提携自家人,象你这么独的人,以后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