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怜悯的看向叶青蕊,顿时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叶青蕊的脸烧的火辣辣一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着听完的。
换成了谁,自然是叶青蕊的父亲叶三郎。
“那个女人又是谁?”
周怀山的问题总是最多。
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从来只有男人出面,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露过面。至于前后两个雄大盗合作的是同一个女人,还是两个女人,同样没人知道。
前面的雄大盗是死了,还是金盆洗手,更没人知道。
周怀山满怀心事的走了,元殷书的舅舅也走了,屋里只剩下叶青蕊和元殷书两个人。
叶青蕊被打击的头都抬不起来。什么救了人,什么学做生意,搞不好是杀了人,然后捡起别人的衣钵当了盗贼。
这算什么,一家子软蛋和矫情狂原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她的父亲居然是个罪犯,还是个抛妻弃子的罪犯。
“你……”
元殷书的手想搭到她的肩膀上,可在半空又重新收了回去,最终没有落下。
却不知叶青蕊低着头,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心中一叹,就连他也开始鄙视自己了吗?
憋了半天,元殷书终于说了一句,“不要多想,赛翁失马焉知非福。”
福?叶青蕊只觉得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元殷书的个子很高,高到他轻轻松松可以看到叶青蕊的头顶,而且这头顶的位置半天没有变过。
“你一直低着头不难受吗?”
元殷书送她出门的时候,用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叶青蕊有一络头发因为一直低着头,从脑后滑到了耳际,再从耳际滑到了脸颊上。
元殷书撩起的就是一络头发,他的手指很长,转动手指将头发卷到他的手指上,然后小心的帮她别到耳后。
再轻轻一松手,柔顺的乌发从他手指滑落,发丝轻触他的掌心,痒痒的。他握住手,发丝却早在他握手前滑了下去,他什么也没握住。
叶青蕊也反应过来,虽然看不到他全部的动作,却知道他在帮自己拨弄乱发。又气又恼的退后一步,匆匆福了一礼,跳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走后,元殷书才松开手,掌心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叶三郎身份的揭开,让叶家暂时脱离了危险。因为在周怀山和他的随从们看来,这更像是两个案子,因为巧合而凑在一起。
两拨人同时盯上了四方商行的商队,一拨人就是雌雄大盗,他们是来偷东西的。另一拨人自然就是杀人之人,目前看来樊城前前任的县令有极大的嫌疑。
也只有他,身为一县之长,有这样的权限封山挖坑又不引人怀疑。同时还能找来三十几个人冒充他们进入陵州,至于这些小喽罗,找不找意义都不大。
可叶青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任谁发现自己的父亲是个罪犯也不会开心。这件事一旦传开,别说她和婉姐的亲事,恐怕叶青之连科举都参加不得。
她只能暗自祈祷这些人都不是长舌之人,能够替她保密。而一直处在焦虑中的她,丝毫不知当日在元殷书门前,从山上归家的徐靖成,将元殷书把弄她头发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