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一点也没有嫁女儿的喜气,这场婚事反而像一朵乌云罩在他们的头顶,只希望散去的越快越好。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倒是个修复与叶家关系的绝好时机。叶阿婆亲自带着重孙过来,说是要帮衬着给大姐儿准备嫁妆。
又有不少人借着送礼或添妆的时机,跟楼氏诉苦说他们当初不告而别,实在是不应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多年的邻居怎么会不相帮。
楼氏一一应了,别人说着好听的话,她只管接住,但若是问到棉布头上,一味只是摇头,“孩子带着管事瞎胡闹的东西,当不了真。”
听了这话的人,纷纷腹诽,一年赚几千两的生意还叫瞎胡闹,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过家家。全家最开心的只有叶青音,看到这么多人给她添妆,如何能不开心。
叶阿婆带的是叶展鹏的儿子,今年三岁,大约是天天在外头跑惯了,活生生一个小黑胖子。当然,在叶阿婆的眼里,自然是她顶顶金贵的宝贝重孙。天天挂在嘴边上,不是宝儿喜欢这个,就是宝儿喜欢那个,弄得楼氏心烦不已。
“唉哟,我家宝儿最喜欢这种糕了,怎么不见厨房给我们宝儿送去,知不知道宝儿是谁,是叶家的头一个重孙子,金贵着呢。”
白芷来不及进屋告诉叶青蕊,就被叶阿婆一掌给推到了一边,再一把推开叶青蕊的房门,抱着宝儿就往她搁了糕点的桌前坐下。
叶青蕊正在盘点叶青音嫁妆的礼单,这些事本不应该她来做,但是没有办法,叶阿婆就象一只偷腥的猫,见天跟在楼氏后头非要看大姐儿的嫁妆。只好挪到二女儿屋里来,没想到还是被她闻到味给找来了。
叶阿婆把宝儿抱起来,放到榻上,然后把一盘子糕点摆到他跟前,自己则大大方方凑过去,“蕊姐儿这是在写字呢,写的是些什么,念给阿婆听听。”
“哦,母亲忙着大姐的事,把管事交给我了,写的是这个月的开销呢。”
叶青蕊张嘴就编,对着叶青音的嫁妆单子,硬是念成了肉蛋鱼柴各花了多少钱。
“哟,一个月就要花十几两银子,这日子过的也太奢侈了。我看呐,改天得要你大伯娘来帮你们管管,这么花销就是座金山也要败光了,以后叫我们青哥喝西北风去啊。”
叶青蕊觉得好笑,“大伯娘也有一家子要管呢,您这样岂不是让她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家里还有展鹏媳妇,小门小户的有个什么好操持的,不比你们家,都是孩子,光你娘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呢。”
“哦。”
叶青蕊无奈了,叶阿婆是长辈,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好茶好饭供起来,她说什么也只能听着罢了。
“哇……”
身后的宝儿忽然发出震天大叫,随之而来的哭声那叫一个魔音穿脑,恨不得把屋顶都要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