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是产甘蔗的,也有生产红糖的作坊,就连石灰也是有的。但问题是,她没法让人家红糖作坊听她的话呀,以前看看小说电视剧,觉得人家要办什么事就是一句话的吩咐,到了自己头上,才发现步步艰辛。
干脆买了现成的红糖回来重新熬煮,再用石灰澄清,试验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楼氏不让她再浪费东西,也不准她再占着灶台。
叶青蕊也知道楼氏能让自己试这么几回,已经是宠着她了。家里不光她一个,还有三个孩子呢。
说起家里的姐姐妹妹,叶青蕊又是一阵头疼。叶青音倒好说,虽然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但要绣嫁妆,露面的时间便少了许多。
倒是叶青婉又蹦达了出来,之前收敛了一阵子的撒娇淘气又出了山。事事都要依着她,要好吃的好穿的,一件不依就含着眼泪抱着楼氏的腿哼哼叽叽。
楼氏心疼孩子,依了她两回,越发变本加厉了。叶青蕊只好找了楼氏,直言道:“娘不能再象以前一样手松了,家里没有进项,就靠那么点银子能干什么。不到四年的时间,大姐出嫁要嫁妆,青哥读书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那一样不要钱。”
何况二十两拿回来,给青哥延医买药,几乎去了一小半,剩下也不过十来两银子的积蓄。
如果她的棉花和白糖能够成功,她倒无所谓娇惯一下叶青婉,但事实是她空有想法,却没有办法换成银子。家里现在唯一能赚银子的还是楼氏的刺绣手艺,自从青哥好了,她便恢复了之前拿绣活去卖的习惯。
楼氏和女儿说着话,手上的刺绣活儿却没有停,闻言一叹,“音姐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光过个生日,你爹都给她打了一个金项圈外加两个镯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娘。叶青蕊咬咬嘴唇,退了出去,这些事她提一提便好,说得多了,反而不美。
就在她一事无成的日子里,县衙张了榜,元殷书榜上有名,带伤上场拿了个秀才的功名回来。
外人都要夸一句这元家少爷着实了得,可偏偏元家内宅却看不到一点欢喜的样子。元太太咬着牙,连声诅咒怎么没摔死他。倒是她的贴心陪房一再相劝,让她做个面子情,不要在老爷和老太太面前露了痕迹。
元殷书回了家,和元老爷对坐厅堂却是相顾无言。元老爷只觉得这个儿子这些年脾气越发古怪了,皱着眉道:“就算侥幸中了,也不可在外露出轻狂样来,反倒叫人看轻了去。”
不管他说什么,元殷书只一味“是”“是”个不停,让元老爷也失了说话的兴致,手一抬,“去看看祖母吧。”
“是。”
看着儿子被书童扶起来,一步一挪的走进内院,他这心一下子狂怒起来。跟在后头追了一句,,“你这样子做给谁看,摔伤了不回家休养,偏要现在做成这个样子是想让人都指着你娘的鼻子骂吗?”
元殷书呵呵一笑,回过头脸上仍笑着,眼神却冰冷一片,“我娘早就死了,难为您还记得她,若她泉下有知,定会回来看您的。”
“你,你……”元老爷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闷的慌,看来夫人说的没错,这孩子是记恨上她,也记恨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