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挺拔的身形站在弧形玻璃窗边,双手撑在了窗台上,俯望着脚下被黑夜笼罩的万里苍穹,眸子眨也不眨,窗外有无数的雪花轻盈的身姿飘打在了窗边,呼呼的雪风吹刮着万物,世界一切是如此萧条,正如他一颗冰冷孤寂的心。
这场雪已经下了几天几夜,没日没夜的白雪堆积起来,让整个世界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四处飘飞。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前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
撑起身,男人食指卷曲,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香烟刁入嘴里,划亮了一根火柴。
烟点着了,一个人径自在孤独的暗夜中品尝着落寞与忧伤。
房门叩响。
随着他一记冷沉的‘进来’声,房门被推开了,陆锦川那张帅气的脸孔出现在了门边。
“老大,这是你要的年终财务审核报表。”
说着,陆锦川将一大堆绿色的文件夹抱来搁置在了堆积如山的桌案上。
“老大,还是让我帮你吧。”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陆锦川瞟了瞟这堆积如山的文案,心里泛起了丝丝心疼。
自从裴染离开后,老大就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都三天三夜不曾休息过了。
年终财务报表审核,完全是公词审计部门的事情,他一个boss,日理万机,换作平时,哪会有这种闲情雅致。
可是,他硬是把所有的工作往自个儿身上揽。
别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厉总不知抽了哪门子筋,居然这种小事也要审核,搞得公司所有部门战战兢兢,丝毫都不敢怠慢,像厉氏这样的大企业,有些部门也不是那么完美,都是有瑕疵的。
老板管得松,员工们就懒散些,管得紧,自然就把所有的工作做到位。
“老大,其实,你真没必要……”
真没必要这样虐待自己。
以前他不敢说,可是,现在人都走了,陆锦川麻着胆子想说出一句劝解之词。
但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很不耐烦地冷斥:“出去。”
毫无一丝温度的冷斥代表着他心底的愤怒,他不想与一个下属讨论自己的私人问题,更不想把自己的伤口裸露在另一个男人的眼前,就算陆锦川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他厉景呈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是天垮下来,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的离开。
裴染是走了,是给他寄来了离婚协议书,那又怎么样?
她就算跑得再远,也终究是如孙悟空一样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为了她们的未来,他愿意放任她几年。
不管她要怎么样,要去哪儿,他都顺着她的意。
只是,厉boss不知道的,他不是人间的神,更不是天上的天帝,裴染是一匹野马,一旦脱了缰绳的控制,野马会怎么样,许多事情就不会在他的控制能力范围之内。
望着厉总冷硬的五官线条,陆锦川连声说着‘好’,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孤独的暗夜中,一盏昏黄的台灯下,一抹孤寂的身影不知疲倦地翻着一页又一页的枯燥案卷。
窗外的雪花还在飞舞,一整夜就这样过去了,清晨,‘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上的案卷,瞟了一眼窗外还在不断飘落的雪花,扯唇一笑,拿起了外套穿上身,出了办公室的门,一股子雪花迎面扑来。
冷浸浸的世界让他背心泛起了冷寒。
双掌合十,冲着掌心哈了一口气,不远处,有一抹旭日正在缓缓升起,炯亮的光芒刺得他微眯起了双眸,裴染,又是一天的开始。
她虽然走了,离开了他,不在他身边了,然而,这日子终究还是要继续。
秘书打来电话告诉他下午的行程,回去小睡一会儿后,他还得去与美国来的在客户洽谈业务。
岁月匆匆,三年,一千八百多个****夜夜,也不过是上帝在云端眨了一下眼。
一头乌黑的长发齐肩,深色的及膝短裙,一件白色的小外套,黑丝袜,蓝色小高跟皮鞋,穿着简单,线条最为婉约,然而,却成了异国街边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拿着文件夹的女人走出了美国一间知名的律师事务所。
橱窗的女人,身材高挑,眉目如画,与三年前相比,更显成熟与妩媚。
身上也散发着一种干练女强人的气质。
经历了非人类能承受的痛苦,她终于活了过来,三年,足够治疗心中所有的痛。
呜呜的电话震动声入耳,从包里拿出电话,甩了甩额前的浏览,优雅的动作吸引了无数双异国男人灼热的眸光。
滑下了手机盖,将手机贴入耳窝边“喂,你好。”
“你好,裴律师,我是李沁儿,我的官司,你有胜算么?”
李沁儿是她手上新接一个案子的客户。
李沁儿七年前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因为对方喝醉了,与对方缠绵了一夜,然后,就了一个小宝贝,她没有去找那男人,而是选择生了下来。
如今,那孩子都差不多五岁多了,长得也十分可爱,虽然,生活拮据,但俩mǔ_zǐ也相亲相爱,李小姐都打算不结婚了,打算这一辈子都带着这个孩子。
然而,偏生,那男人就知道了李沁儿偷种的事。
一怒之下,他要夺回儿子的抚养权。
对于这桩案子,裴染当初接时是有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