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孩子,两个都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都说,血浓于水。
父亲,你怎么舍得就此离开?
“医生,快来救救我爸爸,他的身体还是热的。”站起身,她疯狂地喊,双手合于一起,放在父亲胸膛上死命地按挤压。
“爸,我是染儿,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泪,如连了线的珠子滚滚而出,不断滴落到了白色的床单上,不多时,就扩出了好多的一团水渍子。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可是,这份椎心之痛,没人能够理解,也没有能感够感同身受。
“染儿,别这样,染儿。”裴妈妈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几经失去理智的女儿。
她不想在失去了老公,外孙之后,还要来承受女儿的精神失常,那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哭着喊出:“染儿,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还有我啊。”
“妈,我爸他没有死,他只是太累了,他给我说,他想睡一会儿,咱们出去,别吵他。走。”
裴染将母亲拽出了病房,站在医院长廊上,她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其实,她真愿意自己疯了,因为,那样,或许,她的痛苦就不会这样多。
或许,那样,她就不用知道父亲与孩子离她而去这活生生的事实。
她倚靠在墙壁上,低垂着头,不管她愿不愿意面对,父亲终究是无法再回来了。
而她只有眼前这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
她已经年过半百,刚失去了丈夫,不可能再来失去她这个女儿。
她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弱女人,一生以丈夫为天,在她承受着这毁灭性的打击后,她不能这样自私,父亲的丧事,还得由她来操办。
心,痛到仿若要裂开了。
想到这儿,她强打起了精神,一把将母亲拥入怀中。
紧紧地拥住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妈,别难过,你还有我。”
“嗯。”裴母含泪点了点头。
裴染找来几个民工,将父亲从医院里抬去了殡仪馆,由于,裴氏家族已经没落,裴氏集团大半年前就一直交付于厉景呈手上,裴先生那个总裁等于是形同虚设。
失去了往昔在商场上的地位,落魄的裴父死后,并没有多少的人前来瞻仰他的遗体,只除了一些至亲以外,其余的人寥寥无几。
望着灵堂前那张父亲生前留下来的照片,裴染的心有说不出来的疼痛。
她问过母亲:“妈,爸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他……心脏病突发了,就这样……走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父亲绝对不是心脏病突发而去,而是因为,她出事,她与莫司魅的绯闻,裴氏动荡不安的股市,以及她流产昏睡不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杀死父亲的最佳元凶,而杀死父亲的凶手,间接就是她裴染。
“裴染,流不出一滴眼泪吧?”
身着一身黑色旗袍,鬓边戴着一朵小白花的女人走进灵堂,笔直向她绕了过来。
裴染没有回头,便知道这气势汹汹的女人是谁。
“父亲的死,你要承担全部的责任,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是你害死父亲的,你还我爸爸来。”
裴染没有动,任由着妹妹打骂,几番扯拉,挽于脑后的发髻不自禁散落下来,披散在肩头,裴婉一把抓住了她的发丝,死命地揪扯。
嘴里还不停像一个泼妇谩骂着:“裴染,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贱女人,你说,整个锦海市,哪个不知道你偷人啊?你这个烂货,即然都被莫司魅搞烂了,气死了父亲了,又何必回来假惺惺为父亲守丧。”
裴婉是裴染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女,一生见不得光,由于她不够聪明,长相也不够漂亮,所以,裴父生前一直就冷落她,眼里只有裴染,给予他的疼爱还不及裴染的万分之一多。
对于裴染这个女人,裴婉是嫉妒的。
在她嫁入厉景呈的那天,那份嫉妒之为燃得她险些疯狂。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在容忍,她一直期待着能狠狠将裴染踩在脚底,让裴染生不如死的一天。
她发过毒誓,要让这老头子看着他最心爱的女儿,被她狠虐的滋味。
然而,老天待她不公,这狠心的老头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让她一生的美梦成了空想。
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裴婉,不许你这样欺负染儿。”裴母见女儿这样被欺负,气得脸红脖子粗,冲上前来,一把将欺负她女儿的女人挥开。
力道太猛,裴婉差一点就跌倒了,要不是她及时伸手抚住了棺材盖。
喘着粗气,裴婉凝望着姐姐的眼睛喷着憎恨之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