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淡雅的旋律在一遍遍的循环播放着,玄关暗门的镂空雕刻在灯光的转换下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显得神秘而又静怡……
在造型师的一番心思下,厉夫人确实有了一些变化,整个人看上去光鲜亮丽了很多,可是依旧能够从眉眼之中看到隐晦的不悦和莫名的怒意,对于这种会所里的人来说,察言观色和揣测心思一直都是必备的技能。
对于这种身份的客人,他们这些会所里的工作人员可是万万惹不起的,于是从语气和举动上都是十二万分的谨慎小心,生怕那句话惹得眼前这个厉夫人再不舒服,发生连锁反应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夫人,您觉得还有哪里细节需要改变一下吗?”
视线落在落地镜里雍容华贵的厉夫人身上,态度谦和的询问。
“暂时就这样吧,把手指和指甲再做一下保养就可以了。”
语气很淡漠,听得出心情依旧不是很好,造型师很是诧异,最初来的时候眼前这个厉夫人心情虽然算不上很好,但至少要比此刻好上很多,难不曾是对他的技术不满意?
人往往都是这个样子,在相对权势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的将相对地位地下的那个当做过错方,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当事人也心甘情愿的这样认为。
于是造型师牟足了精气神,详细的将护甲产品和去角质层的肌肤滋养水一一介绍给厉夫人,从嗅觉上将三十二种不同芳香的品牌进行展示,触觉上进行了全方位的体验,在半个小时之后才确定了下来。
其实在造型师介绍这些的时候,厉夫人根本没有听进去,满脑子的在思考,裴染和这个姓莫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如此的亲昵,这无疑是将她的儿子推向了万劫不复的立场。
果然这个女人要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捉摸,当初嫁到厉家就用尽了手段,在数百名的名媛中独占鳌头,论姿色她算不上最好,论蕙质兰心更是无法夺冠,多才多艺也是比不上那些自小就舞蹈音乐同修的富家千金,可是唯独就是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女人的成为了厉氏家族的少奶奶,而且还是怀着厉家的血脉嫁了进来。
然而不知情的裴染却中规中矩的坐在护理头发的区域,神情淡然的看着落地镜里的身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明明逃脱了那个束缚她人身自由的牢笼,可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往往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后知后觉,担心厉家的佣人们在发现她的逃离之后,获知消息的厉景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是否会因为她的离开迁怒于整个裴家,又或者是像之前处理那些流传出的照片一样花费大手笔直接解决。
若有所思的她,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男人用何种眼神在打量着她,原本对于初恋的两个人,彼此珍视的这段感情原本就在一个不对等的前提下,对于眼前这个情商无下限的女人而言,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她的性格就属于那种你不问或者不说,就永远藏在内心的人。
“你是在神游吗?裴染,失魂落魄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恍若隔世将深陷在思绪中的她拉回到了现实,耳边飘荡的绵长旋律依旧是那低沉而又魅惑的声音,那首《angel》百听不厌。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而已。”
她如实的回答,目光坦诚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是在担心什么吗?”
“值得担心的事情太多,我又何必这样自寻烦恼,不过你是否该解释一下,关于那架钢琴的事情。”
看来刚刚逃出牢笼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恢复理智和警惕了,对于及时伸出援手的他依旧是毫不留情面。
“我还没有等到你的一句感谢,却先听到了这个质疑,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的那架钢琴,我不过是物归原主,既然你不喜欢,为何我还要留着呢?”
看来万事并非全尽人意,她从没想过眼前的男人会这样故作轻松的回应这个问题,反而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这样无疑是在间接性的激怒他,这样的后果你无法想象。”
这句陈述倒是符合他的心境,对于男人而言,他清楚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生意场的名利,他都试图要和这个厉景呈的男人一决高下,感情的归属取决于一个女人的真心,可是江山名利就不可同日而语,
“无法想象吗?看到你狼狈不堪的样子就能想象的到,男人一旦被激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我想看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