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鬼!
这里除了他们俩,谁也看不到。
就算被发现了,这鬼跑去通风报信,他们也能迅速从石块上爬下来潜进黑暗里,还有一线脱险生机。
这里这么大,又是密林,又是晚上,他们即便人多,但想要找到他俩,也是很困难的不是?
现在倒好,从石头上直接摔下去,让人逮个正着不说,身都没法翻起来,就被人按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在他们看来,最神圣的节日被人偷窥了,就如同自己老婆的美妙被人偷窥了一样。
尤其是发现了岩石上还在偷录的手机,那无异于发现自己的老婆被人偷录了。
当场砸碎不说,甚至是对他们俩人拳打脚踢,恨不得把他俩活活地天葬掉才解恨似的。
花痴身上穿着僧衣,这些人还有所忌惮。
江尚这个实打实的外族人,则要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了。
而江尚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老老实实地跪趴在地上挨揍,脸颊贴着泥土,眸子里只剩下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和站在篝火前的颂魂师。
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老天爷,我是要命绝于此了吗?”江尚喃喃着,嘴角还贴了块土。
“您既然要我死在这里,那往后余生,麻烦您多照顾着我妈一点儿……”眼泪也开始从眼角渗了出来。
花痴倒是没怎么担心死这个问题,只是看了眼那被砸得粉碎的手机,抱怨道,“这趟白来了。”
嘈嘈杂杂地僵持了好久,那些人似乎才商量出要怎么处置他们。
一根木棍津贴着江尚的脊梁骨穿过,然后将他的手反扭着,死死地绑在木棍上。
江尚歉意地看向花痴,问,“他们是准备把我们扛到圣塔扔下去么?”
“去圣塔?你可拉倒吧!那是族人才有的待遇……”花痴恨恨道,“人家是准备把你扛到火上、直接烤熟!”
同样一根木棍,从花痴的后背穿过。
“我靠!真的是疯了!”
他们这是滥用私刑啊!
江尚率先被扛起来的那一刻,又扯着嗓子,向花痴喊道,“兄弟!此生情谊无力偿还,来生,我江尚当牛做马定要报答你恩典!”
花痴嘀咕道,“当牛做马你妹啊……”
有个屁的来生!
然而他听不到了,那些野蛮的人已经将他准备搭在火上了。
那姿势颇有点儿烤串儿的意味,江尚手被扭得快脱臼了,重要的是,脸朝着火焰。
见了不少的鬼后,江尚心里哀嚎——这是当鬼都不能当个体面鬼的。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热浪扑面而来后,江尚惊恐得大叫起来,这死法太过残忍了……
“等等!”是那颂魂师发出的一声不高不低、又颇具威严的命令。
江尚没听懂,他只感觉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快窒息了,但幸运的是,他和火焰的距离没再缩短。
准备就在这个高度来烤熟他?
但是花痴听懂了,猛地抬起头,惊喜而又警觉地看着那颂魂师。
这人好像是这里的头目,今儿这事儿若是他说没事儿,自然也就能没事儿了。
颂魂师脸上的面具,画着个慈祥的老头,白眉毛、白胡子、还有雪白的脸,看起来和蔼可亲,跟西方的圣诞老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再细看之下,那老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瘆人,太正规刻板了,像老人遗照里才有的笑容……
那颂魂师指着江尚,然后摆了摆手后。这些愤怒的族人,二话不说,就将江尚放了下来,然后扔在地上。
直到此刻,他才确认自己得救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啊?”江尚跪在地上,环视一圈,没有人再说话了,但都用喷火的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