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不到,韦氏又折了回来。
张昌宗见韦氏又来了,觉得很头大,心想她若是敢再胡搅蛮缠,就连她一并扣在宫里算了。
“怎么?太子妃又折回来了?”张昌宗没有给她好脸色,“是否我兄弟二人侍奉武皇不周,让太子妃悬心?”
韦氏扫了一眼,见她布下的眼线正站在张昌宗身后。
韦氏一反常态,对张昌宗笑脸相迎道:“招呼不周?哪有的事?陛下能得过古稀之年,全靠五郎、六郎侍奉。我……有什么好悬心的?”
张昌宗见韦氏的态度相较之前软和了不少,想来她也是想明白了,不想得罪张氏兄弟,转头示好来了。
张昌宗更为得意:“太子妃既然明事理,就该早回啊。”
“不瞒六郎,方才来时我的一只香囊掉在宫里了。一只香囊本没什么要紧,只是那香囊是武皇上元节所赐,故而不得不折返寻回。”韦氏好言好语地对张昌宗说道。
“哼!这里没有你的香囊!快滚!”
韦氏一边与张昌宗周旋,一边目光四下里寻觅。
趁着说话的空档,眼线已经将香囊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韦氏看见,立刻装作大惊小怪地样子上前捡起来说道:“怎么没有?五郎,你看,这就是我的香囊。”
韦氏故意将香囊在张昌宗面前晃了晃,张昌宗伸手去接,韦氏却立刻抽回,笑道:“五郎,这可是臣妾的贴身之物,上面还残存着臣妾的体香,你若是想拿去把玩,怕是多有不便吧?”
张昌宗见韦氏言语轻佻,联想起她平日里与武三思的绯闻,并不觉得惊讶。
张昌宗以为她只是折回来想再打探一些消息,却未曾想到她会利用香囊传递消息。
于是张昌宗一拂袖道:“谁要你的贴身之物?还不带着它快滚!”
韦氏见张昌宗不看,越发故意将香囊在他面前晃悠了两下:“六郎,真的不要看么?”
“不看不看!快滚!”
张昌宗直接让侍卫将韦氏赶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韦氏钻上马车,在车里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赶紧打开香囊,只见里面的字条上写着:“武皇被张氏兄弟挟持,危在旦夕。”
韦氏大惊,揉紧纸团儿,命令马夫速速驱车回王府。
韦氏离开以后,张昌宗回到了长生殿,殿中张易之正在用勺子喂武皇吃药,但是武皇紧闭着嘴,并么有喝下去的打算。
“走了?”张易之问。
“走了。”
“看来李显已经察觉出不对,所以派韦氏过来查探。”
“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成事必须除掉李显,此人极其危险,当年武承嗣就是因为没有早点动手,最后被他除掉,我们绝不能走他的老路,你说是不是啊,陛下?”张易之笑着问武皇。
武皇咳嗽一声,将头偏向一边。
“可太子府戒备森严,他最近一直呆在府中想攻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想让他出府还不容易。”张易之笑着放下药碗拿起笔刷刷写了起来,写完之后用嘴吹了吹将上面的墨吹干,然后盖上了武皇的打印。
“你打算把他骗到宫里然后……”张昌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错。”只要人到了宫里还不任他们揉捏。
“你再去找一下武三思,他肯定很乐意帮武承嗣报仇。”说完,张易之重新坐到床边,将药碗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