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了追兵,又有高手相护,余下路途便顺当的很。大船一路往西,过荆州、夔州,再走陆路,终于赶在唐逸肚中百毒丸毒发之前赶到了唐门,唐家庄。
唐家庄虽说是个庄子,可这庄子却大的异乎寻常,整个唐家庄在重庆府东五十里,中置坚堡,外面则绕着庄户族人,整个庄子足有方圆五里。其中民居商铺围做一片,几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小城。
唐门是中原名门中最大的世家,整个门派大多是唐氏族人,其他的外姓人虽也有些,可却不多,除了女子外,男子只有能力出众的才会被唐门看上,入赘唐门。如此繁衍几百年,若真论起这族人数量,足有数万之巨!十大名门中,便属唐门为最。当然,其中大多是普通人家罢了。
到了庄外,已近晌午,唐逸三人自马上下来,一路往里走去,就见唐家庄各户炊烟正起,酒肆食坊也是热闹非凡,路旁甚至不时有孩子奔来跑去,家人却也不怕丢了去。
“那日我见到崆峒山城,便觉得大了,却未想到,要单论这规模,便是五个崆峒山城都比之不上眼前的唐家庄。”唐逸走在路上,心下愈发的对唐门敬畏,一想起这般的名门,竟然还做不得第一,江湖之大,名门之强,可见一斑!
唐月走在前面,沿途竟还有心情指点些景物给唐逸解说,而这唐家庄虽然看似人多,但却个个都似认得唐月一般,一路上各种称谓不绝于耳,那唐月面上亦是始终微笑。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暗道:“这唐月看来英气逼人,武功又强,常人要是见了,定会觉得她是个强人,不敢亲近。可就我这一路看来,她这人外刚内柔,却是不难相处。”
正想间,面前猛地一阔,却是到了这唐门真正的中心,唐家堡。
唐家堡位于唐家庄正中,是个圆形堡垒。整个唐家堡方圆一里,三丈高的石墙,全由整块坚石垒制,坚固之极。这墙就算挡不住真正的高手,但墙上那明里暗里的各种机关暗器却足可以令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就只唐逸随便扫了两眼,便看到无数锋利箭弩,嵌在墙中,不时的映出点点寒光。
更何况唐家庄所有的庄户,都与唐家堡隔开二十丈,在这二十丈内除了青石铺就的地面外,再无一草一木。唐逸见了,心下一凛,暗道:“一旦有敌来犯,在这二十丈内,怎都难掩身形,到时那石墙中的机关齐射,就算没有高手出马,寻常的武林中人也难近这堡垒一步,更何况这堡垒森严,其中还有多少机关,还未可知。”
正想到这里,唐月快步上前,刘步衡则是一拉唐逸坠在后面,叮嘱道:“这唐家堡里,机关无数,一会进去,你且跟在我的身后,切记不能乱走。日后若能得机会入堡学习,自会有人与你讲解禁忌。”
唐逸点了点头,越是大门派,规矩越多,忌讳自然也是越多,这道理唐逸明白的紧。尤其是唐门这样以暗器毒药闻名的大派,其中心所在,怎会轻松的了?
唐月回来,自然没人敢怠慢,不片刻,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中年人便迎了出来,不过那人眉头深锁,却似有什么烦心之事,一见唐月,先是与她低声说上几句,唐逸离的有些远,那中年人说话又低,只断断续续的听道,唐星,日夜练功,心伤身几字。随后就见那唐月眉头一皱,忽然看了唐逸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竟似是期许,随即朝刘步衡告罪一声,急急的奔了进去。
唐逸见状,心下不禁暗道:“唐星是谁?与唐月什么关系?她看我又是为什么?”
不等唐逸多加思索,那中年人已是迎了上来道:“家主已在等候,唐公子且随我来。”说完再朝刘步衡道:“刘兄可自去交接,且等过些时候,门内商议商议,再定对你的奖惩。”
“奖惩?”
唐逸闻言登时一怔,随即醒道:“啊,是了,刘神医府下的那地道之长,绝不是一两代人所能挖掘,他为我而舍弃了唐门这么多年的经营,此番回来,怎会没有惩罚?”
报仇,逃命,这些日来压的唐逸喘不过气来,如今想想,自己可是忽略了刘步衡为自己担下的责任。
眼前这位中年人虽然没有自我介绍,可看他与唐月说话时的态度,想来权位定是不低,唐逸贸然之下也不好多问,心下只得暗道:“我这身上书信越是重要,我这赤瞳越是重要,那神医所受责难便越轻!”随即心下暗坚,书信送上之后,亦要展现自己的才能,既为了自己日后习武,也为了这刘步衡少受责难。
想到这里,唐逸再去看那刘步衡,却见老人似乎浑不在意,只朝那中年人拱了拱手,随后朝唐逸一笑,转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