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顾柯盛只是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凯，“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孟老先生人不好吧？”

凯听了那声‘孟老先生’缓缓笑出来，嘴角带着淡淡的讽刺：“看吧，你对那老头子连句爸爸都叫不出来，这还不就是证明了那人不行？”

顾柯盛淡淡扫了凯一眼，移开视线：“年轻人，我比较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苏晗那丫头。”

凯闻言，原本一副张狂的笑容缓缓淡去，双眼好像一把刀一样直直扫向顾柯盛。

顾柯盛却自得一笑，缓缓挑了挑眉，“看吧，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你的弱点就是那丫头，你又没有想过，我可以利用你这个弱点把你击败？或者说，我故意让苏晗知道了你的身份，让她知道，恩恩就是被你带走的，你说她现在会干什么？”

凯双眼看着顾柯盛，看着他脸上再次出现的那种胜利者的姿态，微微一笑，冷嘲出声：“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不得不说，顾家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虽然这几年在纽约一直都是我在暗中安排苏晗的事情，但是六年前是谁把苏晗弄到纽约去的？这个人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当时容不下苏晗，就算我在厉害，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苏晗的小女孩，并且是那么的优秀。”说吧，眼角冷冷一笑，略带嘲讽的看着顾柯盛。

顾柯盛不知为何，当凯那种眼神扫过来时，他竟然下意识扭开了头，再不敢去看，凯嗤笑出声，伸手打了个指响，安静的客厅忽然进来两个冷面手下。

凯轻佻眉梢，看着顾柯盛诧异的眼神微微一笑，“我请顾先生吃顿饭，看个景，请吧。”

顾柯盛这才明白，这个人不仅把恩恩和孟老爷子弄走了，甚至连他也不放过，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冷冷一笑：“凯先生，你是不是也想请程睿和苏红渝来一起吃这顿饭，看这个景？还是说，你会为了苏晗，放弃？”

凯轻轻抬起眼睑，面无表情的扫了顾柯盛一眼，那双好像透明一样的天蓝色眼睛里什么神色都没有，让人恍然觉得，这双眼睛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

苏晗回到家的时候顾以晟正一脸焦急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到苏晗进门来，脸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惊慌，大步走过来一把将苏晗抱在怀里，苏晗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仅仅是出去一趟就把顾以晟吓成这样？

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那可不安的心在疯狂跳动，苏晗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拍了拍顾以晟的背，就好像以前在哄恩恩时一样。

顾以晟死死闭着双眼，想到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就有点后怕，不知道抱着苏晗过了多久，顾以晟真切的闻到了苏晗身上的味道之后那颗不安的心才缓缓落下来，然后松开苏晗，双眼死死看着他，用那种从来没有的严厉口吻说：“以后不准随便出去，知道吗！”

苏晗一愣，却见陆永桀站在客厅里一脸惊魂未定看着他们，心下一惊，“是不是出事了？”

顾以晟面色一沉，松开苏晗站在一边不说话，苏晗看了心里更加不安，扭头看着边上的陆永桀，声色带了一点尖锐大声问：“是不是出事了！”

陆永桀心虚，站在那边低头不敢看苏晗面色，但是这样子在苏晗看来更加不对劲儿，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伸手急急抓住顾以晟胳膊，双眼露出一股急切：“告诉我，是不是恩恩……”

“不是恩恩。”不等苏晗说完，顾以晟直接出口打断，随即面色微微带着一丝犹豫，看了眼苏晗，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苏晗心里直发毛。

“那是谁？”苏晗一脸狐疑，如果不是恩恩出事，那还有谁？看顾以晟现在这样子，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以晟轻轻抿唇，好看的唇线抿出一条严肃的曲线，顿了顿，看着苏晗，一字一顿说：“苏晗，如果我说……那个人是凯，你会……”后面那话渐渐消弱，其实他想问，苏晗，你会不会选择不相信我？

但是顾以晟不敢，突然就不敢问她会不会不相信她，虽然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但是在顾以晟看来，那些根本没有让他有丝毫自信来跟苏晗说这个问题。

苏晗微微一愣，“什么？什么人？”

顾以晟双眼盯着苏晗，缓缓叹气，双手叉腰，考虑了一下措辞，再次开口说：“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一直以来背后那个人的身份了，就是凯。”

苏晗愣住，好久都没有别的表情，顾以晟微微眯眼，仔细看着苏晗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直到苏晗脸上微微回神，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确定了？”

顾以晟微微摇头：“虽然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但仍然有百分之二十的不确定，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没回来。”

苏晗一愣，脸上带着惊讶：“什么意思？”

那些人……

顾以晟微微眯眼，看着苏晗一字一顿，说的特别严肃：“那些人全都被……杀了，回不来了。”

苏晗一愣，似乎不敢相信一样，凯……杀人？脑子里想起之前几年两人共事时的画面，那人总是绅士一样，笑起来双眼都带着别样的柔情，尤其是对恩恩，那些年，他对恩恩来说，就好像是父亲。

想起恩恩，苏晗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双眼死死看着顾以晟的脸：“那么恩恩……是不是……”

“是。”顾以晟根本看不得苏晗现在这一副不想相信的神情，他看了心里莫名心酸，虽然很确定苏晗心里爱着他，但是现在苏晗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足以说明，那个男人堆苏晗来说虽然不是爱人，但也是占据了一点分量的，理智上顾以晟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凯在苏晗在纽约那几年照顾的很好，照顾苏晗不说，还要照顾恩恩，对一般朋友来说，凯做的似乎有点多了，但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朋友，实际上苏晗也是明白凯对她的心意的，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所以当苏晗听到凯原来就是那背后操控一切的人之后，心里不能接受那是在正常不过的。

但是感情上，顾以晟吃醋了，就算他现在跟苏晗结婚了又怎么样，他们那段时间在一起时，他是怎么插科打诨骗的苏晗跟他结婚的他自己心里明白，那时候苏晗是心里有结不能接受他他也明白，但是总归那时候是他用了点轨迹把苏晗从天平的中间拉过来的。

不然的话，谁知道现在苏晗是继续单身还是跟凯结婚了呀。

反正就是吃醋，心里酸酸的，都冒泡了。

苏晗死死闭眼，脑子里想的是过去凯跟恩恩相处的情景，那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相处的特别好，难以相信，凯为什么会把恩恩弄走。

顾以晟看着苏晗，突然有点沉不住气，很想开口问苏晗，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问问苏晗，是不是……不爱他？是不是不小心爱上了凯？是不是……更爱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声音根本出不来。

就在顾以晟被肚子里的话憋得难受的时候，苏晗突然睁开眼睛，眼里看不出丝毫挣扎，只是看着顾以晟，声音淡淡的，轻轻的说：“他不会伤害恩恩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