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完,她便点点头,冷漠道:“是我把你送医院来的。舒福,我真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变得这么无耻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给你做了检查,发现你前列县都血肿发炎了,你的那什么蛋都空了,说你一定是杏生活过分所致。真是想不到,我曾经爱的男生,到现在有钱了,生活竟这么荒银,跟饿了饭似的,把自己往死里做吗?”她冷声沉沉,充满浓浓的讽刺。
我有些尴尬,说:“雪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切……”
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说:“行了,别解释了。我也真是贱,在你走后竟然发现自己还爱着你。我本来觉得我们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再续前缘的,但你一出现,我又不忍心。便叫卢蕴开着车跟着你,看你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谁知道呢,你竟然进了金昌财富大厦,然后出来就晕倒了。呵呵,这大厦的十二楼,有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洗浴中心,你就是到那里去放纵自己的吧?你可真厉害,真是不想活了。”
我说:“你误会我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解释什么了,不是那样,还能哪样?你就在这里躺着吧,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包里的钱,我一分没动,医药费是我出的,你不用还了,算是我犯贱吧!再见!”
她说完,起身就走。
我拼力坐了起来,大叫道:“陆雪瑶,你站住!”
她扭头看着我:“怎么?你还想给我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你有权力恨我。但你给我出的医药费,我一分不少的付给你。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他妈也不是什么厂长,也他妈没什么美女助理兼司机,更没有去洗浴中心!老子就是个loser,loser懂吗?这些年我过得很失败!受了冤枉坐了牢,一坐就是五年,还欠人七十万的赔偿!我他妈减刑出来之后,远离了老家,在这里谋生活,还债!我他妈进了一家板材厂,这个厂的老总是个变态女人,她就是……”
我声声咆哮,含泪而喷,什么都他妈往外吼着,所有的辛酸、委屈都一古脑的往外倒。那是一种疯狂的倾诉,停不住,不泄不快。
陆雪瑶站在那里,漂亮的脸蛋神情有些动容。她在听,在认真的听。她没一会儿来到我身边,坐在病床边上,伸出手臂来,搂住我的肩膀。
我不由自主的依靠在她的肩头,还在含泪泣叫,嗓子都快哑了:“雪瑶,我妈死了,我爸疯了失踪了,我上不了大学,坐了牢,欠了债,我的家庭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厂里苦一点,但好歹工资还好,太累也总有希望。我这样有污点的人,找份工作不容易,没人愿意用我,要不是撒谎写了履历表,我都进不了灭绝小师太那贱人的厂啊!雪瑶,我没有办法,债务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能受那种侮辱,因为我没有办法。我他妈没有办法,我也想出人头地。可没有办法,这个世道就他妈这么无情、残酷,谁都能骑在我头上,谁都可以在我伤口上撒盐,我想有个家,可我没有,我没有办法……宋香梅是个变态,我为她挣了三年的合同,快死了,她电话都没一个,我就是个受她威胁的工具。徐向丽也是个变态,大变态,我就是她变态娱乐的工具,工具,我他妈就是个j八驴子的工具,工具……”
到最后,我几乎语无伦次,靠着她,她像是来自故乡的一种依靠。她的清香,让人心里酸楚无比,又感觉到温暖。
这个世界上,我早已没有了温暖,无论是家的,还是爱情的。孤苦飘零,不知终将归去何处。
泪水湿透了她的肩,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滚,滚进她迷人的雪壑之中。
她落泪了,泪水浇打在我的光头上,那么热烈。她更将我瘦削的肩头紧紧搂住,身躯在颤抖。
我在她的肩头上,还那么无力,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放声大哭,哭尽所有的辛酸与委屈。
过了好久,她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舒福,不要哭了。想想当年的你,多么潇洒,多么有影响力,多少人崇拜你,喜欢你,在学校里,你是赫赫有名的一哥,你要振作起来啊!你一定能出人头地,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我痛苦的笑了,像失心疯,喃喃道:“一哥,呵呵,一哥不在了,不在了……呵呵……”
“一哥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她轻轻的摇着我的肩膀,抚着我的背,也喃喃如痴,然后轻轻的吻了吻我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