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一间标准的公主房,粉红的主色调,美轮美奂的设计,还有那价值不菲的摆设,就连那看似普通的地毯,其价值却已经过了百万元,上面的毛绒十分的柔软,踩上去就像是漂浮在云朵上,让人下意识的就放轻了脚步,却也舍不得将脚挪开。
公主房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可供四个成人平躺的床上,粉白色的被褥间微微隆起,只有小半张脸露了出来,双眼紧紧的闭着,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
“水......我要水......”
封婳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被放置在了一个大火炉上面,火焰不停地炙烤着她的皮肉,就算翻转着身体也没有办法逃脱,好热.....她是要自燃了吗?
难道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
在混沌中,当一股清流顺着干燥的嘴唇和火烧火燎的咽喉进入到身体时,封婳仿佛得了到了一丝力气,终于睁开了之前被强力胶粘连住了般的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守在床边的人一见封婳睁开了眼睛,激动的一把将封婳搂在了怀里。
封婳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恍惚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封婳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小姐?”
见封婳瞪着无神的眼睛却不说话,陈嫂担忧的在封婳的耳边呼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她焦急的将视线投向了房间内另外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小姐真是普通的发热而已,现在病情已经稳定,温度开始下降,只要吃下药,注意休息就没事了。”其中为首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镜道。
陈嫂闻言却没有放下心,质问道,“那你说小姐现在是怎么回事?”
白大褂也看向了有些不对劲的封婳,皱了皱眉,定睛的看着却依旧没有看出是怎么回事,当她走到床边,准备再给封婳做一下检查的时候,封婳开口说话了。
“柳医生,我没事。”封婳勉强的接受和理顺了脑海中的记忆,在柳霜尘伸过来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出声了。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柳霜尘见封婳眼神回归了清醒,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了下来。眼前这位主是她唯一要照顾的病人,这位小姐就是少了一根汗毛,她就算用不着以死谢罪,但是也要被解雇掉了。
这个工作薪酬高又轻松,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工作可是不少人都在虎视眈眈着,这样好的工作她可不能轻易的就被雇主给换了。
封婳红扑扑的小脸绽放出了一个纯白的笑容,用虽然嘶哑但是却依旧能听出孩童稚嫩的嗓音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很难受了,谢谢柳医生。”
“小姐没事就好,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告诉我呦。”柳霜尘的笑容温柔,如果不是顾忌到身份,她很想把手放到封婳的头上摸一摸小人儿柔软的头发,或者捏一捏她可爱的像是西方安琪儿一般的脸蛋。
“恩恩。”封婳依旧是乖巧又礼貌的点了点头。
当柳霜尘带着助手都离开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封婳和陈嫂。
陈嫂摸了摸封婳的脸,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小姐啊,老爷是爱你的,他只是太忙了,偌大一个封家都是老爷在支撑着,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希望你不要太责怪老爷。”
说出这话后,陈嫂以为封婳会像以前那样难过的红了眼,只是这次封婳的表现却有些出乎了陈嫂的意料,只见封婳只是低着头,然后点了点头,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应该是没有哭的。
这么一个小人儿,这样的姿态比直接哭泣还让人觉得怜惜。
陈嫂的眼角有些发酸,再多的宽慰也成了一声叹息。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老爷的薄情和小姐的难过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她虽然没有办法明着指责封恒,在心中却为小姐鸣不平。老爷在怪小姐害死了夫人,但是稚子何辜,小姐是无辜的啊!
封婳听着陈嫂熟悉的安慰,心中一片平静。
在几分钟前,她死了,又活了过来。她从二十六岁重新回到了十岁。现在是她上初三前的暑假期间,也是她的父亲第十次拒绝回家给她庆生。
父亲没有直接取消她过生日的权利估计就已经很宽容了,毕竟在他心目中,这天永远不是什么女儿的生日,而是爱妻的祭日。
封婳每一年都会准备好蛋糕等着封恒回来,但是每次好不容易联系到封恒后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六月六日是她的生日,但是她没有一个开心的生日庆祝,也没有机会像别的孩子一样被父亲牵着手去游乐场度过这个属于儿童的节日。
封婳记得记忆中十岁的那年,她急于和父亲分享自己再次成功的跳级到了初三这件事情,父亲的态度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让她心情郁结,导致邪风入体后发热了。
这一场病来的凶猛,就算有着像柳霜尘这样一流的家庭医生照看着,她依旧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