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德依依不舍分别在东京机场后,稻穗芳子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好像阿德这个人随着那架波音737钻进云端,便在波涛一般的云海里溶化,变成大海中的一滴水。
稻穗芳子思念阿德,天天端详他留下的一张照片。照片是阿德与他阿姐还有他外甥亓魏的合影,难怪那天与阿琦街头邂逅,稻穗芳子脱口说出他像阿德更像堂姐紫雯的话来。瞧照片自然不解相思之苦,过了二月,稻穗芳子熬不过,父母心痛她妹妹怂恿她,便乘机来到曼谷寻夫。
阿德曾经告诉她,以后到曼谷来可以去一家金什么石公司找他。可稻穗芳子却没记住这家公司的全称,倒是记牢了阿德毕业于泰国朱拉隆功大学植物系,在国家林业部门供职,从事热带雨林研究工作。
实在遗憾,该记住的稻穗芳子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她倒记得清清楚楚。问题是朱拉隆功大学植物系,在国家林业部门供职等等,全是阿德在飞机上临时胡诌的,稻穗芳子如何能够按照这些子虚乌有的单位去寻找得到?
稻穗芳子满怀信心来到曼谷,以为找到阿德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她本是搞旅游职业,走南闯北,寻人觅境,这是驾轻就熟的行事。她先去了朱拉隆功大学,一查问根本没有什么植物系;再去政府部门咨询,更找不到魏德昭这个人。待她在曼谷几天跑下来,才知她的夫君在泰国原本就是个谜。
毕竟稻穗芳子不是乡村女孩,她曾是日本神奈川大学的高材生,知识丰富,见多识广,且人又聪明伶俐,没在曼谷寻到阿德,她虽然十分沮丧,但却并不灰心,只是埋怨自己为会么没记牢那啥金啥石公司。
她努力回想,欲从记忆中把这个公司名从脑子里挖出来——结果,那公司的名称没想出来,反到把阿德在东京医院有个姐夫的事,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到。
有了这条线索,再找阿德就不是难事。
稻穗芳子决定不用在曼谷浪费时间,她返回东京,去了那家著名的医院。跟当初阿德寻亓灏一样顺利,稻穗芳子没费劲,就打听到颅外科大夫亓灏的公寓。
亓灏失去妻子紫雯后,一直鳏居于此。他挣不脱妻子紫雯受尽凌辱后惨死的阴影,更摆不掉儿子亓魏险遭恶乞毒手的惊骇,每天除了上班,回家就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再参与社交活动,割断了朋友同事的联络。现在的亓灏颓废潦倒,与过去在医学界神采奕奕指点江山的颅外科大夫,完全判若两人。
一天晚上,亓灏正独自一人在屋,借酒浇愁,却听见了久违的敲门声。他开门瞧时,却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禁有些发愣。
“你是——你找谁?”
年轻姑娘自然是稻穗芳子,她笑着说:“我就是来找你亓灏——你好,姐夫!”
亓灏听这女子说就是找他,还称呼自己叫姐夫,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狐疑地盯住稻穗芳子,一时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脑子里产生了幻觉。
待稻穗芳子述说了原委,亓灏才好像有些明白。不过,这女人介绍说她是阿德的妻子,而且还拿出她与阿德的合影,亓灏仍然对她心存怀疑。
亓灏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酒醉心明白。亓灏知道,他的舅子阿德是金三角黑势力人物,社会关系十分复杂,难保这女人不是为啥目的来找他的?可再听稻穗芳子讲了紫雯与亓魏的事后,他方相信这姑娘可能真是舅子阿德的女人。只是阿德怎么会去找一位日本女人做妻子呢?他脑子已经被酒精烧得有些麻木,就不去想那么多,就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稻穗芳子说,他来这是想要姐夫给她阿德的地址,因为她把阿德的地址弄丢了。可亓灏的回答让稻穗芳子更是一头雾水,亓灏说他舅子在缅国一个叫湘寨的地方,那地方在热带丛林中,土匪野兽出没,她这样的年轻女子千万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