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号豪华游轮与世界各大赌场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奢侈豪华的船内设施,大厅内轮盘赌、老虎机、压大小、百家乐、21点等等,一应俱全。不过,大厅里的赌博只是小儿科毛毛雨——虽然这小儿科毛毛雨的赌金也令我等百姓瞠目结舌,但在这里仍然只能算是小儿科毛毛雨,真正的豪华赌是在游轮顶层一间舒适的密闭小厅里。在小厅里,通常有十来位神秘客人玩一种名为梭哈的赌博游戏,这种赌博游戏一夜的输赢可以购买一栋大楼,一座海岛,一艘油轮,甚至一个小型的城市。
有时,为了助兴,宕哥也来这儿小赌一把。前段时间,宕哥发现小厅里出现了不寻常的异样,一位自称是来自法国报业的大佬,连续几天都在狂扫小厅内客人的腰包。这很不正常,人的好赌运或许能昙花一现,但绝对不可能如绿树之叶持续较长时间,可凭宕哥的经验却又瞧不出他出老千的破绽,请了几位个中高手来察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宕哥知道,如果这家伙继续这样赢下去,他的赌场就没法再开下去了。于是,宕哥借口游轮故障,将船开回芭堤雅修理,暂时停止了赌场营业。宕哥郁闷,才四处去视察他的赌场,在弄桫镇发现了熊逸这不起眼却赌术超凡的后起之秀。也许熊逸这小子能勘破那家伙高明的千术,宕哥想。
熊逸来到公爵游轮,宕哥并没有食言,吃喝拉撒不在话下,而且每天按游轮营业收入的千分之三,按时划到熊逸的一个账号上。千分之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不到二个月的时间,熊逸账上的数字便高达几十万的美金。熊逸自然知道,宕哥请他来这里并付给他如此高昂的报酬绝对不是白给的,绝对是有深意的。
在赌船上,熊逸算是开了眼,长了见识。一掷千金在这儿简直不足为道,赌桌上的美钞、英镑、港币、日元堆积如山,抵押的名表、房契、股票、黄金手饰、宝石项链汇集成箩;上船来是趾高气扬的大富翁,下岸时却成了一无所有的小瘪三;输到投海自尽的有之,玩得发疯犯癫的有之,被放高利贷者剁脚斩手的有之……种种悲剧丑态轮番上演,不一而足。
游轮上的许多赌法也是花样百出,繁简各色,有些熊逸从未见过。但这难不倒熊逸,船上诸多玩法本是一脉相承,万变不离其宗,尤其是他一来到这船上,宕哥就宣布除了他熊逸就是这船上的老大,所以熊逸很方便地了解了船上各种赌博的方式以及作弊的方法,又经自己仔细一琢磨,就完全明白了这游轮上赌博游戏的奥妙,再玩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一时间,熊逸在这公爵号游轮上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雄姿英发,踌躇满志。
期间,熊逸倒是很容易的在大厅里发现了几个蹩脚的老千。当然,说这些老千蹩脚是指他们与熊逸赌术相较,在赌船上的荷官面前他们的千术却是高明得紧。
一位在21点台前耍花招的老千,发牌的荷官就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这老千是日本大坂人,几乎每次他拿的两张牌都大过庄家,他赢了不少筹码,但脸上依然不苟言笑,板着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熊逸听说后过去察看,一看就发现了问题。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型赌场都是使用的美国蜜蜂牌卜克,这种卜克的印刷纸张都属上乘,尤其是它的韧性与弹性更是受到赌客们的青睐。但统一使用相同的卜克,这就很容易给老千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原来,这日本老千用两只手相对压在牌面上,在起牌时利用卜克牌曲拱的弹性,将一张不要的牌弹进左面的袖口里,同时又用自己娴熟的手法从右面袖口——他的右面袖口早就藏着十多张偷带进来的蜜蜂牌卜克——顺出一张自己需要的牌来,这一过程是在瞬间完成的,加之日本老千用双手遮挡掩护,荷官及身旁的赌徒很难发现。日本老千自以为自己的千术高明,可熊逸在他斜对面,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招术;还有位在轮盘上使诈的香港老千,这家伙用一种偷天换日的极快手法,把船上轮盘赌的骰子偷换成自己带来的贯铅骰子,结果依然没逃过熊逸的法眼,被抓了个正着……这些老千被揭穿后,一是让其吐出所有的钱财,同时还会被拍照传给其他赌场禁止入场再赌,最后当然会让船上的打手保镖狠揍一顿,赶下游轮。
后来,在熊逸的建议下,赌场弥补了诸如长久使用蜜蜂牌卜克这些漏洞。不过,这还是让熊逸感到自己一天无所事事,好像真的白拿了宕哥丰厚的报酬。
熊逸天生聪明机灵,宕哥付给他惊人的高薪,绝非仅仅做一位巡视赌船的管家。宕哥曾在弄桫镇对他说,要熊逸为其他荷官提高发牌技艺,敲打敲打他们,事实上到了这儿,宕哥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了,定是另有大事图谋。熊逸虽然不知道法国佬的事,但凭他直觉,宕哥一定有一件大事要自己来做,如果到了那一天,宕哥付给自己的高额报酬需要他拿出真本事来回报,倘若那时本事不济一旦败下阵来,熊逸明白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