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搭载的乘客,其安全状况也令人欣慰,加拿大医疗队三位乘客与美国牧师仅受了点惊骇和一些微不足道的轻伤,身体其他部位完好无损。美中不足的是,飞机驾驶员的伤势有点严重——这主要是因为飞机头部最先接触森林,着力点自然也在驾驶舱,在最后一刻时,一根断裂的树枝击碎了驾驶舱玻璃后,接着又击中了驾驶员的脑袋——驾驶员陷入了昏迷状态之中。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恰恰因飞机驾驶员头部受伤昏迷,他没能及时警告乘客,他们迫降的地点是一个险象环生的地方,需加万分小心……
不过,虽然飞机驾驶员头部受了重创,好在这飞机上就有一支高水准的医疗救护队。墨本教授和他的两名助手轻车熟路的处理好了驾驶员的伤口,并确认了他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感染的迹象。此时,墨本教授他们才放心的走出飞机,开始查看飞机四周的情况。因为不知情,所以墨本教授他们没有太大的担心和不安,他们知道,在飞机迫降前,驾驶员就发出了求救信号,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救援,眼下的所谓查看仅仅是对一种陌生环境的好奇罢了。
飞机刚迫降的那会儿,这森林里安静极了,没有鸟鸣,也没有兽啼,仿佛这是一座死寂的丛林。其实,这是假象。你想想,当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鸟”贸然闯进森林,森林里的“居民”敢不噤若寒蝉。要知道,这林子曾经有食猴鹰光顾过。食猴鹰是热带丛林最凶猛的飞禽,铁喙钢爪,目光犀利,翼展超过三米,林子里的动物只要被它发现,无论是猴子狒狒或者野犬恶狼,皆会被它凌空俯冲摄拿,当着一顿午餐。所以,林子里的动物看见“巨鸟”飞至,无不胆战心惊,蛰伏躲藏。过阵子森林里的“居民”觉得那“巨鸟”没有动弹也没什么威胁,于是林子内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不远处,大青树上的犀鸟在发出响亮而又十分难听的鸣叫;更远处,则传来金丝猴那凄厉的婴儿般的哭啼声。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平安无事。
下午4时许,森林东南方向的灌丛里忽起一阵晃动,惊起一只惶恐的野雉,接着藤萝树叶间冒出一支二十来人的奇特队伍。
说这支队伍奇特,是因为这支队伍的士兵虽然个个都是身着标准的迷彩服军装,手执捷克vz58式步枪以及便携式火箭筒,但他们头上却清一色的缠着让人生疑的黑色头巾;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领队的长官不象是长官,倒象是平民向导,此人根本就不穿迷彩军服,手中却又分明执握着一支更为先进的苏制ak47突击步枪。
美国牧师迪柯尔最先发现这支队伍。善良且又有些愚蠢的迪柯尔没有看出这支队伍的不妥之处,他还以为是接到求救信号前来救援的当地政府军。他高举双手,欢欣地迎上前,朝着那位手执苏制ak47突击步枪的长官快步走去,口中说道:“哈罗,真诚地欢迎你们!感谢上帝派来帮助我们的士兵……”
迪柯尔牧师的话音被一声闷沉的枪响中止了。他惊讶地看着苏制ak47突击步枪那似乎还冒着青烟的枪管,而后目光又游移到这位长官的脸部,落定在脸部中央的一条象鼻子上面,接着迪柯尔牧师的身躯仰面跌倒在热带丛林那生满苔藓的潮湿土地上。
没错,迪柯尔牧师死前最后一眼看见的确实是一条象鼻子。脸上长着象鼻子的家伙绰号就叫癞象,这象鼻子其实是一只良性肉瘤,还别说,那形状真的活脱脱就是一只微型象鼻子。
癞象,掸族人,四十岁。此人生性残暴且奸诈多疑,曾经是缅军的一个下级军官,多年前,在一次清剿种植鸦片村落时,癞象竟然率领三十多名士兵残忍地杀光了这个村落的男女老少,并将这个村落洗劫一空。有了这次不光彩的经历,癞象自然不可能再呆政府jūn_duì里混了,干脆他就拉起杆子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来,因为是在金三角里干这不要本钱的买卖,到手的多属鸦片及鸦片提纯品海洛因之类的毒品,故这家伙又兼做了毒品贩。
常言道盗亦有道,你就是做土匪也得遵守土匪的游戏规则。可癞象的这支土匪兼毒贩队伍才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就如同发情的野象,在金三角一带横冲直撞,逢人便杀,遇货就抢,将自己搞得声名狼藉,金三角圈内许多有实力的武装势力都发誓要消灭这支队伍。但是,癞象也有自己为匪的底线,那就是凡属金三角毒王坤沙的人与货,他是绝不去动一丝一毫的,甚至有时还主动护卫通风报信献媚毒王。这就是癞象诡诈奸滑之处了。于是,毒王坤沙发话“规劝”癞象,癞象也就乖乖收敛了一些,那些有实力的武装势力看在毒王的份上暂且没有对癞象下手。
今天,癞象的队伍不知怎么得悉国际卫生组织的飞机迫降在丛林中,以为飞机上一定装载了许多值钱的宝贝,于是就象雨林里饥饿凶残的野犬嗅到血腥,兴奋而疯狂,这群垂涎的野兽一路放蹄追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