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晏天清,碧波似澄。菲普利联邦共和国引以为豪的‘天鹰号’疾驰向港口,分开的水面翻卷着白se浪花。
艾格伯利尔伫立在战舰甲板,凭栏远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一身浅蓝se军常服饰,肩上佩带着高级执政官徽衔,一头过眼银发潇洒的纷披开,水晶般的紫眸亮而深邃,目光明明投注前方,眼内却空无一物,只有一重又一重交织在一起的,浓墨的紫。
淡风轻扫,将艾格伯利尔额前刘海撩起,遮住了眼。他未去拂,嘴边的笑意渐渐扩大,蔓延到两侧,终于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呵呵……自然jing灵……”
艾格伯利尔俯下身,双手交叠着压在船栏上,滤过的风,又将他的银发吹开。
“艾格伯利尔阁下,已经到达凯密斯商业自治领境内港口,请作下一步指示!”亲随护卫长格雷戈里几步登上甲板,遥遥向艾格伯利尔行了一军礼,震声道。
艾格伯利尔头未回,语气淡淡:“收帆、抛锚,准备登岸。格雷戈里陪我说会儿话……”
格雷戈里忠厚的面上一丝不苟,按上司的要求安排完,这才迈着军步移到了艾格伯利尔身侧。
“呵呵……格雷戈里,这趟出行的感觉如何?”艾格伯利尔悠哉悠哉地眺望远方,笑问。
格雷戈里一怔,很快便恢复了严谨的表情,他早已习惯上司这时时摸不着头脑的问话:“回阁下,感觉并不是很好,我们未通行里得森公国边境,已耽误了许多天行程,您还一再要求绕远路,恐怕连远在大陆以东的袄可兰斯帝国,也要比我们先抵达圣文森了,这将对我们很不利……”
“哈哈……”格雷戈里还要往下说,就听见上司爽朗的笑声,他赶忙住了嘴,开始寻思这里面的文章。
艾格伯利尔回过身,手点着格雷戈里,摇头笑道:“格雷戈里,你可真是严之慎谨、任劳任怨,共和国有你这等忠臣良将,元老院甚欣甚慰呐!死亡之森,我们置危殆,死脱生,回国不过一时,即遭各类白眼斥责,民众唾弃。你我职位重,年尚轻,本就招人嫉恨,暗受排挤,如今折损数千将士,落人口实,更是雪上加霜。元老院几yu罢我职务,若非摊上炙手可热的自然jing灵,断不会打发你我来到这自治领的是非之地。共和国垂涎百年,都未曾敲开自治领的北大门,盛产的粮食全由里得森作中介流入自治领,两国关系,也随着共和国收服里得森,进一步恶化。反观远在大陆以东的袄可兰斯帝国,这几年,明里暗里不断对自治领示好,双方贸易往来愈加频繁。共和国一再被动,还对自治领施行高强压军事政策。我国海军名声,在自治领可不光鲜的很呐!帝国与我共和国本就不睦,皇帝爱德莱德雄韬伟略、志可比天,早晚要与共和国兵戎相见。到时,共和国拿什么来抵挡帝国铁骥?莫要说我共和国将士骁勇善战,找寻神迹时你也见到了,帝**无论装备、素质、财力、实力都远超我们一截!共和国唯一能和帝国匹敌的只有海军!记住,只有海军!”
艾格伯利尔表情严肃,单手拘于胸前,橐橐走了两步,又道:“帝**居于内陆,唯一临海地域还是载不得船的死海,海军一直是他们的薄弱环节,目前能与我们一较高下的只有临海的多尼亚王国,可现下的结果呢?共和国在多尼亚早已失了势,帝国一枝独大,若真拉拢了多尼亚,下一步就是培养海军势力了。但这还不够,帝国与共和国有天险山脉阻隔,帝国铁骥无法大举进到共和国内陆,只有远涉重洋,向西远绕,才能与共和国接壤。这势必要经过多尼亚,以及最大的一条水路线——温特里运河。因此,流经里得森与自治领的这条运河是关键。倘若再让帝国与自治领交好,打开通往共和国的水路,哼哼!不出十年,共和国必遭战火涂炭!这次帝国使节团来访自治领,一不为祝贺慰问,二不为渺冥虚幻的自然jing灵,然,实奔这条水路而来!这与我共和国目光短浅的元老议员们下达的秘令颇为相似呵……”
格雷戈里听得心惊肉跳,脸se发白地说:“那……那就更不能让帝国先我一步进到圣文森兴风作浪,为何阁下明知如此,还一再拖延行程……”
“呵呵……放松,格雷戈里!”艾格伯利尔一反刚才肃容,唇边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我们一路奔波也未必能赶在帝国前头,论在自治领内的眼线,与其相交互利的帝国,反到比我们这个‘临国’多得多,或许在我们决定动身之前,帝国使节团早已行在路上。何况,我们这段时ri往返奔波于各国之间,连新年节都未有过平息,正所谓过刚易折,也要择一良机,适时放松一下嘛,你看这一路的景致,多么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