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咬得重一点儿，你又怎么会长记性。”顾无欢松开了口，望着风闪灵白皙的脖颈上的印记，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疯丫头，我可告诉你了，今后，你只要惹我不开心了，我便在你的脖子上咬一口，你说，这次数要是多了，你还敢出去见人么？”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风闪灵捂着自己的脖子，咬牙道，“我怎么就不敢出去见人了？你以为牙印是会一直存在的么？天真，两三日就能消得掉，你想让我没法出门见人，除非你一天咬我个*趟，但你认为，我可能一天之内惹你不高兴这么多回么？
说到这儿，她冷哼了一声，“再则，我告诉你顾无欢，对你我会收敛一些我的脾气，算是回报你对我偶尔的纵容，但我并不是没有脾气，你以为就你牙齿利？惹急了我，我也是会咬人的。”
“我又没有说你不能咬我。”顾无欢朝她淡笑着，“但前提是，你打得过我，谁能咬谁，关键在于，谁制的住谁，若我让你咬，那一定是我谦让你的。”
“得得得，我又没毛病，你当我和你似得爱咬人，人肉又不好吃，你即使能咬块肉下来又有什么用？”风闪灵斜睨了他一眼，“我不和你贫了，该回去歇息，明儿一早再商议一下怎么出城。”
“想要离开尧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和他们那几个蠢材商议？你倒不如直接来问我。”顾无欢声线平缓，“如今尧国帝都城门盘查森严，近些日子只许进城不许出城，即便我们全都改了装换了容貌，没有出城的特权，也是出不去的。”
风闪灵听闻此话，拧了拧眉头，“你之前说了，需要什么特殊的通行令，那么那个通行令，如今是在方琼华手上？不对，还是不行，持有特殊通行令的人应该不多，这几日，荆楚煜他们应该很是注意城门的动静才是，我只担心，若是有人使用通行令，会上报到他那儿。”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顾无欢轻描淡写道，“离开云若那会儿，紫云收拾行李的时候，顺手也带了易容用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我们只能先出城门再另作打算，你直接扮成荆楚瑶，明早我为你易容。”
“让我扮成荆楚瑶？”风闪灵眼皮子微微一跳，“你确定这可行？万一要是穿帮了呢。”
“荆楚煜兄妹二人是尧国皇后亲生，你拿出一些气势，唬住那守城的将士，应当能出城。穿帮那也是出了城门之后的事儿了。”顾无欢伸手撩起她的乌发在指尖把玩，“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定会穿帮的，但，我需要的只是过了城门那一道坎，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追兵来追捕我们，但相比较困在尧国的帝都，我觉得还是出了尧国被人追捕会更好玩，你意下如何？”
风闪灵听闻此话，只觉得好笑，“我们现在是逃离，你还当成游戏了么……不过说的也是，与其被困在这儿，倒不如冒一冒险。”
“那就这样吧。”顾无欢淡笑道，“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城。”
……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风闪灵还在睡梦中，便被人揪了起来按在了梳妆台上，鼻翼间闻到熟悉的清浅香气，得知是顾无欢，她便安心地继续在椅子上眯眼。
荆楚煜给她下的迷药昨夜被顾无欢一颗药丸清除了，如今身子已经恢复了力气。
“还没睡够么？”顾无欢特有的悠漫嗓音传入耳膜，“要不再让你睡一会儿？”
“不用，还是赶紧走。”风闪灵磕着眼皮，“你就这么给我易容吧，我眯一会儿，好了你叫我。”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低笑，随后，风闪灵便感觉到顾无欢将什么东西涂在了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需要很久么？”
“用不了多久的。”顾无欢道，“这门手艺，你若是想学，回了云若国我教你。”
“你真了解我，连我想学你都知道了。”风闪灵闭着眼睛在笑。
“别笑，别说话。”顾无欢弹了一下她的耳朵，“现在开始，你就闭着眼睛安静一点，等我弄好了再说话。”
风闪灵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无欢在她脸上捣鼓了一刻钟不到，这期间风闪灵没有再说话，亦没有睁开眼睛，直到顾无欢开口——
“好了，睁眼看看。”
风闪灵闻言，缓缓睁开了眼，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与荆楚瑶一模一样的脸庞，有些赞叹，“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说回来，你似乎见了荆楚瑶也才一两面，竟能将她的五官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成为易容高手的基本要求，我与你举个例子，例如，有时你走在大街上，有人与你擦肩而过，只那么一眼，你就得记住他的模样，且能将自己易容成他，听起来挺难的是不是？等你学会了，便觉得很简单。”顾无欢一边在她脸上捣鼓着，一边慢悠悠的道，“其实学习易容，最主要还是看记性。有好记性之后，便要看手的灵巧程度，不过若是手笨也无妨，花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也能学好的。”
“……”风闪灵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手笨也无妨，花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他还真当有谁吃饱了撑的？
幸好她记性还不错，至于手的灵巧……她很会梳头，许多看过的复杂头型，看过一遍就会梳，这能不能算灵巧？
“我易容成荆楚瑶，那你易容成谁？”风闪灵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还不知道荆楚煜长得什么模样，故而没法易容成他。我便易容成你的侍卫好了。”顾无欢淡淡道，“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将他们几个也改一下相貌。”
“无欢，我建议你将自己易容的好看一些。”顾无欢身后，响起风闪灵的声音，语调中带着一丝笑意，“你兴许不知道吧？荆楚瑶有豢养男宠的爱好，身边总是有美男相伴，既然要扮成她，那么也应该将她的神韵和习性也模仿。”
“男宠相伴？”顾无欢听闻此话，转过头看风闪灵，唇角的笑意淡淡的，“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扮成你的男宠？”
“做做样子而已，又不是当真。”风闪灵耸了耸肩。
虽然她幻想过，自己是女王，顾无欢是男宠，顾无欢变着法子讨好她。
谁叫这厮平日里一不高兴就对她爱搭不理，于是在幻想世界里，她自然是要他高攀不起。
但这也仅限于幻想而已，如今能实现，虽然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不过，也蛮值得高兴。
“也罢，今日就让你得意这一次，以后你可不要想有这样的机会。”顾无欢云淡风轻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时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顾无欢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已经是换了一副相貌。
但她依旧是能一眼认出他。
无论时隔多久她都能清楚的记得他这双桃花美目，即便是易容，他依旧保留下来了，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虽不及他本人的相貌，但也是十分秀气的，不过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将自己的脸色整的有些苍白，且素来喜欢的紫衣换成了一身月白色锦服，有一种弱柳扶风，文质彬彬的感觉。
且还有那么一点儿……病态？
“我说，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了？”风闪灵有些好笑，“我是让你易容成俊男，你却整的有些病怏怏的，是为了什么？”
“方便出城。”顾无欢慢条斯理道，“来尧国的路上，从边境到帝都城门，有一家开在路边的医馆，那一日经过，随意瞥了一眼，却见那门外挤满了人，后来方琼华那厮介绍，那位是民间的良医，据说有很多治病的土方子，很有效，故而热闹，回头过城门的时候，若是没人问你也就罢了，要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宫中的御医都不中用，治不好我的病，便要带我去看那位大夫试试。你与荆楚瑶相识，能模仿她的语气么？”
“没有问题。”风闪灵朝着他淡淡一笑，“想得还真周到，对了，其他人呢？”
“全易容好了，紫云已经去雇了马车，这便启程。”
“好……对了，咱们这样下楼，这客栈的掌柜看见了不得惊恐么，全换了样貌……”
“放心，打晕了。就这么下去，没有问题。”
“……”
一行几人坐在去帝都城门的马车上，青云充当车夫，柳奚尘与紫云则是骑着马作为护卫。
换了一个人格之后的柳奚尘，安分了许多，一路上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风闪灵不知道柳奚尘清醒过来后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伤是什么神情，但她知道，顾无欢一定有理由忽悠。
能将柳奚尘都忽悠成他的徒弟，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忽悠的，且这个人格脾气暴躁却头脑简单，顾无欢说什么他都信。
马车终于行驶到了城门之外，意料之内的，被人拦了下来。
“车里是何人？可有出城的特许？”有男子冷峻的声音在马车外头响起。
按着计划，青云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布帘，风闪灵端坐在马车里，顾无欢则是慵懒地侧靠在她的肩上。
“怎么，本宫出城，还得经过你的盘查么？”风闪灵伸手撩起一缕顾无欢的发丝把玩着。
“五，五公主殿下……”马车外那守卫一件车里头的人，态度当即恭敬了许多，“末将不敢犯上，这就给殿下让路。”
说完之后，他便退了开，同一时间，示意周围的守卫放行。
风闪灵没料到出城能这么容易，竟然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且那守卫的神情似乎还有些畏惧，即便看见她身侧美男傍身也一点儿都不惊讶，这荆楚瑶，在尧国皇室的地位，应当很高。
将士看见她男宠在侧都见怪不怪，可见风流的性格也是满城皆知了。
马车顺利地驶出了城门，风闪灵朝着顾无欢道：“还真是轻易。”
“不管多轻易，接下来的追捕也跑不掉。”顾无欢淡淡道，“尧国近两个月，城门都是只许进不许出，除非有那通行令，或是有能拿的出手的身份地位，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多见，所以城门很难得能放一个人出去，这样的动静，必定不会逃过荆楚煜他们的耳目。”
“那咱们就等着人来追捕吧。”风闪灵慢悠悠道，“且看他们速度快不快了。”
同一时，城门——
两侧的守卫屹立不动，最后方，守卫的头目正避在城门之下的阴影出不受烈日照耀。
忽的，耳边有马蹄踏来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人策马而来，马上的男子一袭浅白色衣袍头戴同色斗笠，策马到了那守卫前，提缰勒住了马。
守卫正要开口低叱来者何人，却见对方已经伸手出示了一块令牌，不等他反应过来，开口便问，“方才放行出去的那一辆马车是怎么回事？”
方琼华原本是在距离城门最近的酒肆坐着，一边小酌一边观测着城门的动静，眼见一辆马车行驶过去，本以为要被好好盘查一番，却不想那守城士兵竟一下子放行，这让他顿时觉得疑惑。
城门的任何动静都不能放过，于是他便快速上来问了。
“方才那一辆马车，是五殿下的马车。”守卫望着他手上的令牌，“公子可是要出城？”
“五殿下的马车？”斗笠下传出的声音带着惊诧，“五殿下怎么可能会出城？你方才可是看清楚了，她有出示令牌么？”
“五殿下出城，咱们哪敢严查？且那确实是五殿下不假，她身边还有一个俊美的男子，就是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俊美男子……他们一行人有几个？”
“加上车夫与侍卫的话，一共五人。”
方琼华听闻此话，斗笠下的面色当即变了，“不好，快去将那辆马车追回，昨日五殿下的醉仙阁逃走五名犯人至今还未追回，这五人极有可能就是五殿下搜捕的那五人，如今假扮成五殿下出城。先别管其他的，立即追回，务必追回！出了差错你担待不起！”
听着对方的话，那守卫头目当即也惊了一惊，忙朝着周身的守卫道：“来人，将方才那辆马车追回！”
方琼华眼见守卫吩咐了下去，便率先策马，去追赶前方的马车。
……
“青云，你与紫云同骑一匹，咱们分开走。”马车驶出了城门老远之外，顾无欢朝充当车夫的青云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