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小王准时来接昌欢。
到了京东饭店,看见停车场上停了几辆豪华大巴,一群人等在酒店门口,都是来参加这次论坛的企业家。
昌欢下车走过了去,一个中年男人笑殷殷地迎上前来,和她打招呼。昌欢好像认识这个人,仔细一想,昨天晚上宴席上见过,和他对面坐着。
此人挺随和,自来熟,走到昌欢身前,笑着说,“甄老板也去转转?”
昌欢矜持地笑了笑,应声道,“听说北京好玩的地方不少,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今天正好有这样的机会……”
“外地人都这么想,”中年男人大咧咧地说,“其实我们北京人,都没这么觉得,常年住这儿,没觉得有什么特好玩的地儿,今儿个是甄董撺掇我来的,说我这阵子忒累,让我出来散散心。”
昌欢听出,这人刚才说的“甄董”,指的就是昌庆,便问了一句,“您和家弟认识吗?”
“何止认识?”中年人得意地说,“相当铁!”
“怎么称呼你?”昌欢问。
中年男人打开手包,从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昌欢。昌欢接过看了一眼,见上面印着:“有家置业有限责任公司执行总裁 张显禄。”昌欢这些年在江湖上走,各色名片也看多了,看过张显禄的名片,也不十分在意,只是客气地把名片放进包里,抬眼望着张显禄问,“张总是搞房地产的?”
“正是。”张显禄说。
“平日和家弟,有业务上的联系吗?”
“那是当然。”张显禄说,“我的所有广告策划,全是甄董一手承揽的。甄董的为人处事,嘿,那真叫一个艺术。我这人,还真挺牛的,一般的人,真的没放在眼里,平日真没佩服过几个人,就这甄董,虽说年纪比我小十来岁,我真的打心里佩服,和别人做生意,勾心斗角的,一场生意谈下来,头晕脑胀的,累呀,可是和甄董谈生意,那就不一样了,心平气和,心里有底,那叫一个享受……”
昌欢并不相信张显禄的话全是真的,不过听了,心里觉得舒服,仔细打量这张显禄,见他目光飘浮散乱,不是那种城府深邃之人,活脱一个爆发户,便放下小心,和他应酬起来。
一天的游玩,昌欢总是和张显禄坐在一块儿。张显禄充当了导游,每到一处,都殷勤地给昌欢讲解。闲谈中,昌欢得知,张显禄今年已过不惑,离异了,理由也很充分:他成天忙事业,缺少对家庭的照料,妻子就生了疑心,夫妻之间产生了隔阂。离异后,妻子带着女儿去了英国,他每年支付一百万的抚养费……昌欢知道,这只是张显禄的一面之词,并不全信,也不想旁敲侧击探窥些什么,张显禄说什么,她只是听着而已。
昌欢觉得白天玩得挺开心,晚上回来,昌庆叫来外卖,二人边吃饭,边聊起白天的事,正说得开心,昌庆忽然问昌欢,“姐,你看张显禄这人,怎么样?”
昌欢心里一悸栗,想想白天发生的事,觉得昌庆似乎在这里面搞了什么名堂,惊觉地问,“你什么意思呀?”
昌庆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了一会儿,低下头,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这圈里,张显禄还属于那种没什么歪心儿的人,也挺有实力,固定资产有十多个亿呢……”
昌欢明白了昌庆的意思,杏目竖睁,瞪着昌庆说,“你是想把你姐卖了,是吧?”
昌庆立时显出一脸的委屈,辩解道,“姐,你说哪去了?别说你是我姐,就是一般的人,我也不敢打这个主意呀。我是说,你要觉得他还顺眼,我可以帮你说个话;要是看不顺眼,就当没这回事,瞧你,还急了呢。”
“不顺眼!”昌欢气哼哼说道,“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儿,快点办好吧,咱妈还在家里等我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