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是成心来挑事的,也不惧怕,口吐脏话,“你她娘的少给我猪鼻子插葱——装象,我从萧山用船送你到杭州,都多少天啦?你欠的船钱至今不给,是何存心?”
钱粮师爷愣了一下,知道撞上了讹棍,威严地说,“我来时的船夫并不是你,我原本不认得你,再说下船时,一并付了船钱,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想要耍赖,是不?”牛四一把抓住钱粮师爷的胸襟,向前拽拉,瞪着眼睛骂道,“你他娘的狗丈人势,当个鸟头大小的官,就想欺负人?”
钱粮师爷用力推开牛四,牛四顺势挥拳砸在自己的鼻子上,血从鼻孔流了出来,火气就更大了,“你他娘的赖帐还打人,反了你了,好,老子这就找个地方和你说理去,”一边骂,一边拖着钱粮师爷的衣袖,“走,到县衙说话去!”
钱粮师爷情知遇上敲诈的恶棍,看来不经官府,难以了断,就顺势和牛四一道赶往县衙。到了衙门,正赶上县令还没退堂。二人一道进了衙门,牛四上前跪下,满脸是血,像个败下阵来的血头公鸡,抢着喊冤。县令叫他着实说来,牛四就极委屈地把他从萧山县用船送钱粮师爷来杭州,雇主赖帐的事,有眉有眼地说了一遍。听完牛四的陈述,县令又问一旁站着的师爷,师爷毕竟是衙门里混过事的人,不急不躁,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二人各执一辞,县令颇觉为难,沉吟了一会儿,问牛四,“既然这位先生是你用船送来的,那么,客人所带行李,你总该记得吧。”
“记得,小人当然记得。”牛四不假思索,一口应承道。
“那你说说,这位先生所带行李有几件?分别都是些什么行李?”
“三口楠木箱子,两件蓝布大包裹。”牛四信口胡诌。
县令转头问钱粮师爷,“刚才船主所言,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