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是江上重镇,城高池深,人烟阜盛,街市上往来行人衣装体面,言谈斯文。才梦粱顾不上关照二工览胜,急忙雇了轿子,接二人回家。
才府大院不同凡响,在市井间,也算鹤立鸡群,是幢仿徽式建筑,高起的山墙,白得扎眼。院落部局也与北方四合院不同,曲径回廊,月门影壁,自有一番江南风韵。
回到家里,才梦粱急匆匆把二位客人介绍给家人,等不及家人为他们接风洗尘,便火烧火燎地领着甄永信二人,穿过一道月门,到了后花园东墙根儿的一间小屋。屋门上了锁,才梦粱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里扑出一股硫磺气味。甄永信知道,这应该是才梦粱在船上多次提到过的炼金室了。屋里光线极暗淡,进屋后适应一段时间,才慢慢看清,地中央垒砌的坩埚,坩埚旁堆放着焦炭,沿墙四围,是木制橱柜,搁板上摆放的,是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里面盛放炼金用的药料,房间里浓烈的硫磺气味,正是从这些坛坛罐罐中散发出的。
简单向客人指指点点,把各种药品介绍一下,才梦粱就要点火开炉,让甄永信教他倍金术。
“不忙,不忙。”甄永信轻声阻止他,“梦粱兄先别着急,科学是缜密而有规律性的,浮躁冒进可不行,要沉静稳妥,按部就班才行。愚兄每次开炉前,都要拟定计划,列出纲要,平养心气,循序而行。”
才梦粱听了,甚以为然,不免为自己的浮躁感到羞愧。越发觉着甄永信有大家风范。便恭恭敬敬领着客人回到前院,在堂上看茶歇息,等着家人为他们置办接风洗尘的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