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真的不错,”甄永信指着那碗小鸡儿炖蘑菇说,“我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好的蘑菇。”
“这是荆条蘑菇,本地特产,味道确实鲜美。”白老二接话。
乡下人也不避讳,一个姑娘在下面端盘端碗地侍候着。这姑娘二十上下,眉目清丽,杏眼含水,面色白里泛红,仪态端正,有大家闺秀气质。甄永信猜想是白老二的女儿,喝了口酒,当姑娘端上一碗酸菜炖排骨时,冲着白老二说,“令爱品貌不凡呀,有贵妇之相。”
白老二听后,连连纠正,“先生错了,这是家侄女,”又指了指对面陪酒的汉子说,“这是家侄,外屋灶上做菜的,是侄媳妇,我孩子还小,内人走后,家中一些大事小情,全靠侄子们帮衬。”说过,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晃了晃头,“我这侄女,命苦哇。早早就没了娘,跟着爹又没了,跟哥嫂过活。四年前订了门亲事,在皮口,可婆家太穷,聘礼凑不齐整,孩子硬是出不了门,跟着赶上给爹守孝,就把孩子给耽搁了。”
“我说就该把皮口这门亲事给辞了,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空得叮当响,把俺妹子耽搁成什么样啦?”话音刚落,一个媳妇走到炕前,也是一个俊俏的丽人,眉目清爽,口齿伶俐,腰间系着围裙,右手握着刀铲。甄永信猜测,这该是白老二的侄媳妇了。果然,对面的汉子坐不住了,埋怨媳妇多嘴,“去做饭去,一个老娘儿们,瞎掺和什么?”
“你倒是个爷儿们,”媳妇不服气,拉下眼皮,冲着汉子嚷道,“硬是把这么好的一个妹子往火坑里推。天下好人家的男人都死绝了?”
白老二怕把事儿吵大了,忙着安抚,“好了,好了,狗剩媳妇,做饭去吧,也不怕甄先生见笑。”狗剩媳妇才忿忿地瞪了男人一眼,返回外屋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