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后,胡弼舟没有领他上正堂,而是拐过前院的西厢房,指着正堂的方向叮嘱,“素常,外人是不能到二进以里去的。”西厢房里,空间挺大,空空荡荡的地面,摆了一些书桌和小橙,只在西北角,盘了一铺火炕,炕上摆设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文房四宝,靠炕的墙壁上,挂了一把戒尺,戒尺上边贴着孔子像,下书“万世师表”四个字。甄永信知道,这就是赵家的书馆。胡弼舟指了指火炕说,“先生坐着,我去向东家禀报一声。”说着,就转身出去。
一会儿,书馆外响起跫音,声音极重,震得地面发颤。门开时,一个莽汉挤进门框,此人五大三粗,面色白中透黄,脑袋上尖下宽,宛若一个硕大的窝头儿,二目有神,透着凶气,腹部隆起,肩向后仰,一进门,就抱住腊肠一样粗手指,向坐在炕边的甄永信拱了拱。根据胡弼舟屈肩躬地背跟在后面咧着嘴干笑来判断,此人就是东家赵掌柜。甄永信忙起身作了揖。
“甄先生坐吧。”赵掌柜粗声大气客套一声,自个儿先欠着屁股,坐到炕上,“甄先生哪里人啊?”
“晚生金宁府人。俄国人占领后,皇诏不至,科举不兴,无耐只好沦落他乡,靠舌耕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