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丁知敏即刻意会,看他一眼,脸上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神情,得瑟了片刻才假意打翻桌角的豆浆,去后门拿拖把时特意给他开了门。
陈若愚贱兮兮的冲她笑,明明怎么进门都会被老师看见,却还是躬低着腰疾步往座位走。
物理老师见了,把数学课用的三角尺敲得啪啪作响,惊得不少女同学直挺起背来,还想借此发作,门边却响起夏秋细小的声音:“报告。”
“进来吧,都好好上课。”物理老师叹了口气,松开三角尺,厌恶的看了眼黑板上的残迹,忍不住再念叨:“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没一个让人省心。”
陈若愚个子高,一个人坐在后排窗边,拿笔一直戳前面女生的背想问个究竟。看到夏秋煞白的小脸,和哭得红肿的眼睛时,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
老师前脚刚踏出去,前桌女生便立即回过头骂咧道:“催催催,催魂啊!老师刚刚一直盯着我们这块你看不见啊?自己来得晚,还想看热闹。”
“屁话那么多,天天就听你在耳边叽叽喳喳跟鸭子一样。你学学人家夏秋,人家汪勤勤,说话多好听。”
“你这张嘴——”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同桌汪勤勤指了指黑板边的倒计时牌:“距离高考只剩三十天了,却发生这种事,夏秋现在肯定没心思复习了。”
“诶,也是。谁要是这么对我,我不得撕了她的嘴!”
“到底发生什么了?”陈若愚着急,越听越不对。
汪勤勤拍着同桌的肩,头凑过去,低声说:“昨晚不知道谁溜进来,在黑板上写'夏秋是婊.子、贱.货',早上开门的同学看到就立刻跑去告诉老师了。”
“什么!”陈若愚气得叫出声,大家纷纷回头看他。
“谁心理阴暗还是怎么地,有什么不满意就拿到台面上说,对一个女孩子使什么无耻手段!”
“嘘嘘嘘——陈若愚你小声点,童老师去看监控了,不许我们瞎讨论,还是好好看书吧。”汪勤勤转过身,不再和陈若愚讨论夏秋的事。
不知是因为林璇的事,让陈若愚觉得自己同夏秋也算朋友,还是之前自己对夏秋乱发脾气的事,让他还耿耿于怀。又或者只是瘦弱的夏秋,如此轻易就激起了他大男人的保护欲。
总之,陈若愚笃定的认为,这事他得管。
***
夏秋一连几日愁容满面,也不太多话了,只是低着头认真复习,就连下课,也很少出去。
童老师也间或找过她几次,一来是怕她心态受到影响、耽误高考复习,再来是她自己心里也着急。说是可以调监控,但大家心里明白,南枝镇的监控只是按照政府要求装的,估计压根就没开过。
某天下午,学校安排高考体检。
男生积极,恨不得早点体检完、好趁女生没回去前打会儿球。夏秋慢悠悠排着队,也不着急前面的队伍太长,神色也稍显困倦。
陈若愚昨晚想了一宿,早就打定主意,上前拉着夏秋就往外走,扯下她手里的体检表丢给丁知敏:“高考完了请你看电影啊,谢了。”
夏秋先是一愣,想挣开手时已经到了门外。她面露愠色,说:“你干嘛呀?”
“带你去找凶手!”
夏秋原是有些气他鲁莽、不经过大脑的行为,却被这句话逗笑了:“还凶手,搞得像谁杀人放火了一样。”
“谁对你做这种缺德事,谁就跟杀人放火了一样恶劣!”
夏秋只是笑笑,也不想阻拦他的好意,抬手看表,说道:“已经出来了,就随你去找找看吧。”
“走!这就对了!我昨天特意去问了我哥,他说夜里进学校肯定是要找门卫大爷开门的,童老师找他,他肯定不说实话,怕掉了这口饭吃。”
夏秋默默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大爷也不一定就愿意告诉我们啊。”
“嘿嘿。”陈若愚料到她会这么问,就像昨晚他问何知渺那般的疑惑神情一样,慌忙从包里掏出几包烟:“看这个!我哥说,只要我们给他几包烟,再保证只是随便问问、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就好了,老头子很容易哄的。”
陈若愚说得眉飞色舞,一脸笃信,好像已经事成了般。相比在夏秋面前假意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智,陈若愚更乐意让别人知道,他有个无所不能的哥哥。
对,在他印象里,无所不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