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在莫新军的叙述之下,耳闻一个平凡善良的生命被唐国栋欺凌到地狱,萧晨还是觉得悲从心来,那悲,是他仅存的人性在熠熠生辉。同时,他也恨不得把唐国栋挫骨扬灰。
“这些年,我常常做一个梦。梦里,我走在一条不满鲜花的小径上,小径两边却有很多恶鬼,躲藏在鲜花之后,踩着累累白骨,有的目露凶光,有的则笑容亲热。我稍一不留神,他们就把拉过去,并不撕咬我,而是拉着我吃鲜美的肉,唱欢快的歌儿,我陪着他们玩呵乐呵,开心得不得了。玩累了,他们就拿出一面镜子让我照。镜子里的我,变成和他们一样,脸上没有血肉,都是白骨。我也成了鬼!”莫新军苦笑着说道,似乎对这种恐怖的梦习以为常。
萧晨对心理分析只是偶有涉猎,按照现代精神分析学的代表人物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人潜意识的愿望的满足,或者是恐惧的反映。
莫新军这些年一直隐忍不发,其实最恐惧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被对手同化吧?被这个污浊的环境浸润太久,饶是他是金刚不坏之身,恐怕也是变成唐国栋之流。
“所以,我必须打倒唐国栋!”莫新军斩钉截铁地说道。“至于方法?”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萧晨,说道:“你看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萧晨展开那张纸,飞速地看了一遍,微笑着看着莫新军,说道:“这一招,比我之前设想的那些点子还要狠!还要卑鄙!见血封喉!”说着,他拿出打火机点燃,那张纸瞬间变成几多灰烬,被电风扇一吹,就四处飘散。
莫新军也不以为忤,笑着说道:“手段虽然有点卑鄙,但是,我们目的是好的。唐国栋树大根深,省里人支持他的人不少,我只有这么办!”
“对。”萧晨抚掌笑着说道,“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里说过,君主不应受任何道德准则的束缚,只需考虑效果是否有利,不必考虑手段是否有害,既可外示仁慈、内怀奸诈,亦可效法狐狸与狮子,诡诈残忍均可兼施!”
萧晨并不是活雷锋,体内的良心含量处于全民平均数以下,可是这些天也偶尔听到唐国栋横行跋扈,再加上今晚莫新军讲的这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萧晨对帮助莫新军打败唐国栋派系的决心,更加坚定。
原本他还希望让莫新军多施以援手,多出力。现在,他则没那么多计较。
方案已定,事情到了落实操作的层面上。
“萧晨,在最后一个阶段,需要出动警力。警力这方面,马兴文是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的。可是,要把戏演好,还需要几个基层民警。回头我让马兴文挑选几个得力干警,你再过过目,看看合适不。”莫新军把烟蒂丢在地上,皮鞋踏在上面,狠狠的捻灭。
他涵养功夫深厚,表面上显得极其平静,但是,心里还是很激动。萧晨这么痛快地答应,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只有扳倒唐国栋,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滨市的主人。
萧晨皱眉,忽然想起一个人。
他来海滨市的第一天,在火车站附近救下了秦沛儿,当时,他被邹一默诬陷,也被长虹派出所的干警误解,只有一个年轻民警颇有正义感,一直维护他。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搔了搔脑袋,才想起这个年轻警察好像叫杜飞。
萧晨知道,这是一次立功的机会。一方面,出于投桃报李的心理,一方面,萧晨也想在公检法领域提携一些新人,心想着,不如把这次机会给他。就说道:“长虹派出所有个年轻的民警,叫杜飞。各方面综合素质都不错。我推荐他当这次行动的警方负责人。”
“好。我这就把这事儿和马兴文说一下。”莫新军点点头,心想萧晨才来海滨市三个月,就留心到公检法系统,不简单。
萧晨又提醒道:“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是保密,如果让谭功达知道了真相。那我们就倒霉了。我建议,这件事分头指挥,这个绑人和救人割裂开来。知道整个事件的,就限定在你、我和马局长三人范围内。”
莫新军点了点头,说道:“嗯,具体行动的时间,由你来把握。”说完,他站起身来,握住萧晨的手,一脸殷切地看着他,说道:“这次,鼎天集团乃至海滨市未来五年内的命运,就捏在你手里了!”
萧晨知道这话并不算夸张,见他一脸陈恳,也严肃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二人走出小馆子,各自上了车,萧晨看莫新军开车走远,没有人跟踪,这才发动了车子。
在经过牛肉汤馆门前的那一刻,萧晨滑下车窗,看到哑巴依然坐在那里,闷着头抽烟,偶尔抬头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晨又忙活了三天,经过三天小心翼翼的操作,萧晨在没有引起汤氏日化股价下跌的情况下,成功跑路。
萧晨兴冲冲地打开股票关联的现金账户,看着那长长的数字,萧晨嘴巴都快裂开了,两亿多华夏币,除了还给内森罗斯柴尔德先生的一亿华夏币和利息,萧晨净赚一亿华夏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