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集团被打造成了东江民营企业的一面旗帜,为莫新军的政绩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如果鼎天集团被查明有问题,那么对莫新军的威信的损害不言自明,简直就是赤果果地打脸。
民众和媒体乃至上级的领导都很容易这样想:好嘛,原来你莫新军一直大力支持的上市民营企业存在那么多问题,偷税漏税,操控股价,剥削股民。
甚至别人还认为莫新军充当了汤广浩的保护伞,也从他那里得到了非法的利益。
故而,在萧晨看来,莫新军和汤广浩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今天莫新军打电话过来,也证明了这一点。
萧晨在想,是自己主动提出汤广浩的问题,还是等待莫新军主动提出?如果自己主动提出,就是向他请求,那么则处处受制于他。而如果他主动开口提及这件事,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萧晨在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莫新军也在审视着萧晨。只见他沉静如水,眸子更是有一层淡然的光辉,给人以熠熠生辉之感。不动如山,气质沉稳,仿佛浩大天下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这种超拔不凡的气质,别说是在和萧晨的同龄人身上,就是在莫新军身边那些在体制内浸润多年,见过大风大浪的职业官僚也难得一见,只有在一些盘踞在燕京多年的为数不多世家大族的家主和优秀子弟身上才可以偶尔见到。
莫新军抽出纸巾默默地抹着嘴,心中感慨不已:萧老以华夏为棋局,以苍生为棋子,二十年培植势力,在华夏基本完成了布局,但是,这颗主帅,才是他老人家真正的杰作啊!
“萧晨,汤广浩的事情,你怎么看?”莫新军终于开了口。
与此同时,萧晨也基本把那牛肉汤吃完,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坐在门口闷头抽烟的中年汉子。莫新军知道他的顾虑说,对他的心思缜密更加敬佩,说道:“他是聋哑人,你但说无妨。”
萧晨定定地看着莫新军,毫无畏缩之态,仿佛在他跟前的只是一位身份普通的故友,侃侃而谈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汤先生被唐国栋一派诬陷,他们的最终目标,其实是--莫书记你啊!”
“哦?何出此言?”莫新军看着萧晨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觉得很有意思。倒想要看看萧晨到底想要如何把自己绑到他的战车上。
“我查过汤先生的履历,据我所知,在上世纪末,你在江南市担任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而汤先生那时候恰在江南市开拓事业。但是的国企股份制改革如火如荼,但是,江南市一直停滞不前。最后你们一拍即合,在你的主导下,汤先生收购了价值数十亿元的江南市国有企业。这才完成了他的原始资本积累。那些收购,你们用的是当时很流行的股权置换,分期付款的方式。”萧晨看着莫新军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心中更加自信,继续说道:“这种收购方式,在那时候是很普遍,很常见的。现在看来,却又转移国有资产的嫌疑。而且,但是用的是历史成本的会计方法,而现在用的则是公允价值的方法。如果这些内幕揭露出来,恐怕你莫书记也会被万夫所指。”
萧晨说完,就定定地看着莫新军的反应。
只见莫新军仰天一笑,说不出的超拔高迈,直直地看着萧晨说道:“了不起!真了不起!萧家有你,幸甚!幸甚!”
萧晨微微一愣,心怀疑惑,问道:“莫叔叔,你也知道萧家的存在?”
“当然。”莫新军心想着到底要不要向萧晨兜底,但是想想,自己和萧家的关系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完的,只得简略说道:“我踏入仕途的早期,曾经受过萧家的帮助。”
萧晨心中震惊,这些年,萧家的组织一直在海外活动,无论是金融财团、还是杀手雇佣兵集团,都和国内没有什么交集。现在萧晨才逐渐认识到,貌似萧家在华夏的势力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白纸一张。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来报答萧老呀!”莫新军喝了一口水,不无感慨地说道。
萧晨忽然觉得眼前这厮有点狡猾,现在好像是自己帮助他和汤家吧,怎么被他说成,是他在报答萧家?
不过,此时救汤广浩要紧,萧晨也没必要打口水仗,于是问道:“莫叔叔,你觉得我如何做,才能保您和汤叔叔的安危?我还是愿意效犬马之劳的?”
莫新军好悬没把那口水喷出来,绕了半天,又被他绕进去了,又成了他在帮自己的忙。这小子,真是精明得紧呀!
他笑眯眯地看着萧晨,就像一只老狐狸看着一只小狐狸,说道:“好,现在我们进入正题吧。”
开诚布公,坦诚相见?萧晨求之不得,作出一脸恳切略带期盼的姿态看着莫新军,听他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