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儿这些天就一直在寝室躺着,即使呕吐、失眠和发烧的状况有所好转,她也不愿意去体育场。她希望自己能少见他几面,给自己多点时间来遗忘他。
本来清丽端秀充满活力的她,这些天竟然有几分颓然,头发长长了很多,如同海藻,朴素的棉布裙子,随意地穿着,充满了落拓不羁的味道。
从学校图书馆接来了大量先锋派的小说,90年炙手可热的先锋派们,现在已经略显老态,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技巧性实验性的写作,但是,没有了炫技一般的写作,他们的作品却更稳重大气。
坐在寝室的阳台上,每天都在读这些小说,最近她读的是水木大学格非教授的《春尽江南》,看到那悲哀的结局的时候,秦沛儿泪水又流了出来。
这么频繁的流泪,秦沛儿都有点讨厌自己。
又想起他。萧晨似乎站在镜子里对她笑,而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和他并排地站着。
古有“相思病”之说,那些个看到佳人,一见钟情的才子,往往菜饭不思,形容枯槁颜色憔悴,生命被思念消耗殆尽。之前,秦沛儿看到这种故事,一直以为是小说家之说,现在,她知道,爱一个人,想一个人,真的会成为一种病。
前两天看到萧晨的扣扣签名改成了--“包拯说,本府是炭,黑到忧伤。”他总是这样,把很悲催的事情变得很欢乐,充满了旺盛的进取的生命力。
好想看到他,不知道一周的军训过去,他会不会晒得很黑?像个煤球?
为了不太显眼,秦沛儿脱掉裙子,换了军训服装,向体育场的方向走去。
换衣服的时候,秦沛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略显丰润的身体,又清瘦了许多。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秦沛儿这样问自己,瞬间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他有女朋友的嘛!自嘲地一笑,又问自己,怎么我就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一点怨气。武侠小说里不是经常有因爱生恨的情节吗?
来到体育场,秦沛儿却发现原本整齐的方队,今天竟然呈现出一种混乱的态势,同学们或站或坐,围绕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而那圆圈的中心,正是原来秦沛儿萧晨他们原来所在的那个方队所在的位置。
联想起萧晨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秦沛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萧晨又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她快步向圆圈的中央跑去。
林晓筠这几天天天在骂娘,主要是军训已经要达到了她体能的极限。
想着让在省军区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爷爷给校方说句话让自己提前结束军训,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汤广浩说了,汤凌萱要坚持军训。她也颇为义气的要陪着好姐妹“有难同当”,小脑袋完全没有考虑到她这样做也不能减轻汤凌萱的痛苦,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这会儿体育场有点混乱,林晓筠准备偷偷溜到学校小超市那里,拿一块五毛钱买两根烤火腿肠吃,却收到汤凌萱的短信:“萧晨要和教官打架,无论是他被打,还是教官被打,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往人多的地方来!”
林晓筠也不管一块五毛钱的烤肠了,颠颠地往人多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