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一个大爷提议道。
“走走,去看看,反正去了这么多人,也不怕了。”一个婶子欣然应道。
小巷子挺长,顺着一路追下去,拐了两个弯,竟到了另一条大街上,这下,四通八达,小巷子众多,钱雪跟着大娘大爷都有些傻眼。
突然前头隐约传来呼喝声,众人一对视,往前跑去。
传来呼喝声的是一条更窄的小巷,只容一人通过,众人在巷子口停了步,面面相觑,不敢再进。
“啪!”“啪!”“看打!”“不许动!放下武器!”
巷子深处传来砖瓦破碎声和着群众的正义呼声,还有公安的怒喝声,乱成一团,再一会儿,又响起了潮水般的欢呼声,还有掌声,钱雪再也忍耐不住,冲进了巷子。
尽头是一幢破旧的老房子,屋倒墙塌,满院荒凉,掉落下来的脊檩椽子早不知去向,连整块尚好的青砖都被人捡拾了去,此地只余下碎砖残瓦。
可最最搞笑的,这屋子的前围墙完好,大门外锁,后头又只通了这一条小巷,赵金洪入了这里,就如同老鼠进了闷瓶,竟没个逃处。
孟向东追到这里,一瞧就乐了。
赵金红跑了两圈,围墙太高他跳不上去,一抹汗,举起斧头就想劈开大门。
“嗨,别逃呀,我们比划比划。”孟向东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在手上掂了两下,扭腰甩手,“嗖”得一下就把碎砖掷到了赵金洪的脑袋上。
“啪嗒。”碎砖砸向脑袋,又弹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摔四块。
生疼生疼。
他愤而转身,怒目而视,“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那我今天好心,送你上西天吧。”他看了看后头,竟然没有别人,一下心中大定,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他还怕了不成,放下扁担,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紧握斧头呼喝一声,就朝孟向东劈来。
孟向东一个侧身,找准他抬手的空档,飞起一脚踢向他腰眼。
“哎哟!”
赵金洪痛叫一声,腿脚一软往后坐倒在地,手上斧头倒是攥得紧,并没有丢。
孟向东一脚踢着,也不敢逼近,后退两步,朝他轻蔑一笑,伸了一手招了招,“再来。”
“你小子,会功夫?”
“怎么,你害怕了?”孟向东歪了一边嘴角,笑得痞气又欠揍。
赵金洪龇牙,一个猛子窜起,再朝他劈来,今天一定要解决了这小子,从造纸厂跟到这,也是有心了。
孟向东旋腰侧滑,闪过他的前冲,往他后背上又使劲揣了一脚,直把他揣出三米多远,摔得五体投地,拱了一嘴泥巴。
“也不怎么样,喂,你怎么杀的人,下药,背后偷袭?”
孟向东轻笑一声,好整以暇捡起他的扁担,拿在手里,缓步过去,呼一下扁担就敲到了他的背上,他连续挥下,发出“嘭嘭嘭”连响。
赵金洪气得眼珠子暴突,一个翻滚,挥起斧头跟他扁担对砍,“喀拉”一下,扁担断了一小节,他刚咧嘴一笑,就见孟向东已不跟他斧头硬拼,忽左忽右,专找空子抽,手上、腿上,被他半截竹渣子抽过,一会儿就高高拱起一条条肿痕来。
“啊!”他怒极大喝,斧头挥舞得更急了。
这一声吼过,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因为前头巷子已传来众人的脚步声。
妈的,中了这小子的拖延之计,还是快快离开,他不跟孟向东纠缠了,边舞斧头边往木门边跑。
孟向东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仗着人小,扁担一下下往他双腿上抽去。
“妈的,臭小子,我弄不死你。”
赵金洪争红着眼,一个势大力沉挥下斧头,拼着腿上挨揍也要先砍了他。
斧头下沉,孟向东急步后退,眼瞅着斧头落下快要伤到肩膀,“啪”“啪”两声,两块砖瓦片朝着赵金洪脑袋身上飞来。
“打他丫个杀人犯,又想杀人了,打!”
哗啦一下从巷子里冲出一大群群众,刚站定见此情形哪能不气愤,地上碎砖瓦又多,及至人手几块,落雨般兜头朝着赵金洪飞去。
黑压压飞来一大片,赵金洪情不自禁一闭眼一缩脖,孟向东已撒手丢了扁担,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撑,双脚连蹬,人已往后滑出两三米,搅得碎砖瓦哗啦一声响。
斧头落地,赵金洪被砸了个兜头兜脸,满天的砖灰碎块落下,他闭着眼睛,脑袋上一痛,一条血拉子缓慢从脑门挂了下来。
“再砸!”有人喊道。
其实不用喊,群众眼睛雪亮,早随手拿起地上碎砖材料,砸了个尽兴。直到公安跑来,喝令赵金洪放下武器,他已鼻青脸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阿彪上前,一个小擒拿,夺了赵金洪的斧头,扭手把他拷了起来。
掌声响起,众人欢呼,凶犯落网,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等钱雪赶到时,只见着人民群众力量大,赵金红鼻青脸肿,脑门上还挂了条血线,一身狼狈,正被那几个公安制住了胳膊从碎砖堆中押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