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你别她妈不知好歹,都到这一步了还揣着架子给谁看?我告诉你,老子愿意来吃你这顿饭已经给足面子了,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行,真以为谁稀罕你这破杂志上的广告位?……”
嗓音很粗,似乎还带着一点酒劲。
江临岸不禁眉头皱起来,打心眼里厌恶这种不分场合撒酒疯的老爷们儿,正打算抬腿走,结果身侧那扇桃木大门突然开了,从里头冲出来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赤红着脸,半秃顶,手里还拽着自己的领结。
中年男人:“看什么看!没见过骂女人?”
罗建坤骂完就气冲冲地走了,留了半扇虚掩的包厢门,里面没什么动静,只有一点暖色灯光从里面淌出来。
江临岸很随意地朝里面看了一眼,那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惯性动作,却似一眼千年。
包厢里面灯光四溢,一张矮桌两片蒲团,中间桌上摆了一笼大闸蟹,已经蒸好了,灯光下壳面油嫩噌亮,
旁边矮几上是烫酒的小炉,不知烧了多久,壶口嗤嗤响。
沈瓷歪着身子盘坐在蒲团上,两条腿弯曲并拢,正低头在扣被扯开的上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扣到第三颗的时候发现扣子被扯没了,她明显有些不爽,皱着眉将敞开的衣襟拢紧,遮住露出来的一小瓣晶莹肉色。
做完这些她似乎轻缓地舒了一口气,捞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开始点烟,点烟的动作也很熟稔,嘴角咬着,打火机啪一声,青蓝色的光和烟一起冒起来,她便那么虚坐着,一手酒杯一手烟,抽一口,沈瓷抬头,与门口江临岸的视线正好对上……
那是怎样一副场景?
满屋鎏金的光,她衣衫不整地坐在蒲团之上,秋日刚上市的大闸蟹,烫好的黄姜酒,壶口冒着热气,噗嗤噗嗤,这一切都不及她眸中被烟火熏出来的光,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