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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 > 45作茧自缚(上)

45作茧自缚(上)

辰时一刻,龙气升腾。

康熙身着祭祀礼服,随行皇嗣、官员簇拥之下,登上了东陵祭台。云台之上,鲜花、香案、明灯、香炉、表文、经幢一应俱全;云台之下,礼官、编钟、华盖罗列森严,从皇帝、亲王、到皇子、官员,均按仪制官阶站定。

雍正爷一席郡王祭服,除□匝佛珠玉佩等一应挂件,也站了队列靠前地方,郡王位高,身后斜侧不远,便依次跟着是五弟、七弟与小八。

雍正爷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胤禩穿戴——凉帽安好,祭服内并不单薄,心下略微宽松。胤禩显然是注意到了兄长目光,微微一笑。雍正爷心里一梗,礼官唱喏开始,整个谒陵气氛变得庄严而肃穆,他便深吸一口气,收拢回了视线。

——其实,四爷印象中,从上一世伊始,胤禩之所以不再与他交好,全都是大千岁胤褆、九阿哥胤禟、与狐媚子郭络罗氏惹祸!!八弟自幼乖巧伶俐温柔和顺,虽年轻时候也曾鲁莽冒进,但若不是你们这起子杀才里挑外撅、激他柔肠护短,终岂至同朕闹到那般田地?!就连带太子也没能他心头落着好,少年时欣赏归欣赏,四爷却亦晓得此人暴戾、傲慢、党派心极重。遂此生既然收服了胤禟,又打压了老八府里刻薄狐媚子,大千岁与太子也甭想从他这里讨着好去~!

雍正爷终究是一代帝王,并且此生仍准备继续荣登大宝。遂实际年龄已逾一甲子老鬼,即便返生十载寻回了年轻人大半风发,然一旦涉及皇权,思维中根深蒂固了七十年执拗与坚持,依旧不可动摇。他可以泰然接受小八情感上同他携手与共,只是……

“我对你掏心挖肺所有好,都必须建立你不能忤逆、动摇我皇权统治基础上。”

遂,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然而这其中到底有几许,担心胤禩再度因夺嫡同他站对立面,致使上一世悲剧重演恐慌,恐怕连雍正爷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晓得亲厚大哥、冷落了自己,同他分心眼小八,令他十足不喜。于是即便雍正爷目今势力,只足够皇宫内院与随驾队伍中安插眼线手脚,他依旧要紧牙根,决议将一切“不该发生芥蒂”,掐死襁褓之中。

殊不知,关心则乱、作茧自缚。自私带来躁进,躁进引发破绽,让一张浸yín权术多年所铺就漫天大网,一旦张开,便无法收回……

祭台之上冗长、繁复礼仪,让雍正爷与胤禩诸人只需口中称颂、撩袍跟随跪礼即可。而雍正爷却频频藉由抬头功夫,望向天边云霞。

然礼仪一直持续到了巳时一刻,也仅仅微微风起。四爷不经握紧了拳头,想着切莫再像“截取太子粮草”那遭,万事俱备雨不逢时了。额角汗水些许滑下,雍正爷不查,旁人是无意,却被跪兄长左后方胤禩瞅了个真切。

他哪能知晓连云来雨至都是四哥为此次谒陵增添一盘好菜,瞅见四哥双拳紧握,额角盗汗,便忍不住跟着拧起了眉宇。

此时,司礼官口称:“荣递表章——!”

天际南方,一朵乌云滚滚袭来。

胤禩一个头磕下去,再起身之时,却见兄长双眸清明,额角再无汗渍,他微微一愕,还当自家看走了眼。

殊不知,邬思道有言曰:云彩向北,天地漆黑。

而焚烧表文环节,正乃祭告天灵。

雍正爷内心禁不住狂喜:这何止是东风起兮?简直便乃天助朕也!天时地利,何须再生烦忧?

果不其然,那朵状似遥远乌云一旦成型,便风力推动之下,已极速度向他们这边吹了来。康熙帝显然也是瞅见了,他手擒表文,凑近炭火,却点了好几起也未能点着,祭祀停止于中途,是极为不敬且不吉。身侧李德全连忙凑上前去,挡住了风口。康熙帝松下一口气,点燃表文。

明*宣纸筒由上至下缓缓烧起,徐徐青烟往上方飘去。

然而,未及康熙帝心下做喜,却惊觉眼前光线已及诡速度暗了下来。从帝王到大臣,纷纷抬头,但见——

黑云压顶,玄浪奔腾。

天昏地暗,寰宇无光。

康熙帝一愣,手突然痛地抽了下,才惊觉表文要烧,慌忙将残烬抖入早已准备好火盆之中。却此刻,仿佛老天都青眼于雍郡王愿望,“噼啪——”一道惊雷,炸响了诸人头顶。

像是撕开了天幕弯刀,似表达天神震怒前兆。

康熙帝立于祭台之上,面部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而下方大臣,心里亦无一不是打了个突儿。

雍正爷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寸、没料想这乌云来势凶猛——他亦是敬畏天地之人,倘若不是上一世登极后西学引入给了他一些“自然”观念;又事先知晓邬思道一月之前用奇门遁甲排盘演算,二十多天前是亲身易容来此地考察地势、湿气、土壤,而眼瞅适逢雨季,才后拍板订下了这么个“黄道吉日”,恐怕连四爷自己也要误会成了是天神震怒,祖先不满。

然而,加给面子事情发生了,就雍正爷也因着此刻完全漆黑宛如深夜天色,而胆颤心惊时候……

“噼啪——”

“噼啪——”

又是两道天雷当空劈下!

白惨惨、亮晃晃。

礼官与钦天监怂货,从来都是迷信,登时便双膝一软就跪倒下来。康熙帝内心也发慌了,他是个极要面子君主,素日自诩仁政治国、敬祖*民,三道天雷接连劈下,康熙帝牙根一系,急忙拈过三柱清香,撩袍跪倒蒲团之上,双手过眉,举香敬扣。

下面文武官员、亲王皇嗣,呼啦啦地跟着跪了一地。

然而,回应康熙帝,却是接连又几道闪电,随后轰然雷响,兜头天雨盖脸浇下。

瓢泼灌顶,宛如天漏。

大比鹑蛋,小若珍珠。

倾盆大雨砸了满清重臣身上,却是砸了当今圣上心头。天时地利人和,这会儿,可都算是齐活了!

康熙帝只觉得雨水冰寒刺骨,凝视于他身后百道视线如芒背。而雨一直一直地下着,连成线雨丝顺着帽檐坠下来,仿若接天洗地。康熙从来都是个骨子里极为要强之人,国事力求善美,外务苛责体面周全,这是他江山、他天下,从八岁便登极皇帝将这一切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遂此刻乌云遮天,坠空骤雨——莫非,是他勤勤恳恳治国三十余年,今朝却是惹来了天怒人怨?

康熙帝不出意外地钻入了牛角尖。

雍正爷此刻不觉抿了下唇角,他该说今日是太过顺利,还是顺利稍显过头?这让他不觉将全盘计划脑中再过了一次——

皇父此人素日看重政绩、又要体面。江南诸事他听传闻有言表面平静、实际暗涛汹涌,想也知道太子、大哥江南官场均有人马,自己登极后查抄江南织造是天大蛀虫,所以忧思劳心恐不话下。且皇父因由接连服用了多日提炼精良“丰精五味散”,肝火上炕、肾气充沛,如此一淋雨,寒热交杂,势必会病上三两日。届时将这场雨同江南不顺联系到一起,定然急招他宝贝太子前来诉苦、敲打、求安慰。然皇父有亲近、教育之意;太子之位上呆了二十余年,近三年来又屡屡不顺、心情焦躁太子爷,岂会明晰这等“苦心”,只会当此是皇父责难他日前监国不利。如此一来父子离心,大阿哥又有梅玄机一旁煽风点火,势必会跳将出来好大喜功。大千岁从来秉性愚鲁,自诩战功赫赫。太子不贴心,大儿子上杆子找抽,他就不信此番这两人还能讨着好去。

如此一来,若是好一些结果便是太子再遭厌弃,大千岁直接下马。而近日因大千岁党一宗室漏税一案,同他走得颇近小八,应该也会讨到教训,知晓远着老大,亲近四哥才是硬道理吧?

雍正爷心头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乱响。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能估量到皇父心情,亦能找人算出何时有雨,却无法估量乌云要遮天到何时,无法把握天漏之时长。

那日瓢泼倾盆,从巳时一直下到了午时,都没有停息。

康熙帝挥手命令文武百官都去休息,却拒绝了贴身太监撑上来雨伞,十分有发散思维地将这场“天怒人怨”一直联系到了二次亲征死伤无数兵士、与地震罹难难民上去……

这是列祖列宗,责怪朕啊!

◆◆◆◆

雍正爷有些焦急地站窗边,视线顺着雨幕向祭台方向望了过去。有了廊柱、围墙重重掩映,他并不能看到皇父身影,只是从这一直都没停歇雨中,应该可以猜想到素来固执汗阿玛会做出怎样决定。

雍正爷不经有些惴惴——他是想让皇帝小病一场,坑了大哥与二哥并没有错,但是这样淋下去……

他历经一世,又生皇家,对亲缘感情虽然早已看淡,但那毕竟是君父,起码敬重还是有。然而醒梦居一匝终究让他看清楚了些事情,雍正爷抿了下唇,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扭头去看身后胤禩。

胤禩站屏风之后,尚由着郝进给他揩拭周身水渍,换衣物。雍正爷走上近前,隔着屏风对立面到:“头发擦地细致点儿。出来把姜汤用了。”

胤禩里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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