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兹亦然,除了一品燕窝之中洒了些安神粉之外,都是实打实好物!
彼时胤禩有些“吃货”,眼睛瞥见那些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嘴上却还是习惯性地客气几句:“这多不好,佟妃母千里迢迢找人加急送来,倒后……”
雍正爷一拍他腿里子:“得了吧,和哥哥装什么秀女?苏培盛,到后头将燕窝好好炖了,这是极品官燕,不用发很久。眼下没有鸡丝,权且拿红枣将就吧!”
胤禩一听乐了,补上一句:“小心着点。东西凉凉端上来,你们家四爷喝不惯热。”
于是苏培盛自去差人烹燕窝,雍正爷同胤禩切榻上闲话,不题。
一个时辰之后,喝下混油安神粉红枣燕窝盏胤禩果真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乏,此时申时三刻,天幕暗沉。胤禩只当自己倦了,并未多想。四哥亦十分体贴地规劝他休息,并言曰长身体时至关重要,为吾弟日后顶天立地夯实基础!胤禩笑了笑,并不疑有他,这几日统计进进出出送信差使,却也疲惫,除服安置。
雍正爷却跟着挤上床榻,凑到了八弟耳边:“哥哥看你歇下再走。”
胤禩笑了他一句“腻味”,却没能拒绝,被哥哥牵着手入睡。安神粉功效很发散,草原上夜风呼啸,一剪幽烛,印不透兄长欺身弟弟唇畔营帐。
半刻钟之后,雍正爷歉意地揉开了胤禩微皱眉心,缓缓下地。
帐篷之中,再无他人。
那日,胤禩案几上卤簿之中,原任尚书顾八代侍读学士觉罗华物品清单后,多了四字:木箱一口。
第八日,胤禩神清气爽地醒来之后,继续提笔开工,时下晌,终于缀笔。他微微伸了个懒腰,决定将日前工作审核一遍,翻至四哥从属那页时候,手微微顿了。他记忆力不错,工作也细,即便具体内容有所模糊,翻阅多遍之后,亦总觉得这一页字迹哪里有些出入,修长手指犹豫地划过了“木箱一口”,却终究还是绕了开去。
少年不知,少时习字便是四哥手手相授,同临法帖。遂此时,雍正爷早将他笔迹,模仿得十足十。
第十日,四爷将抹去起点、终点“太子运粮路线图”悄然交给了死士,一口下藏乾坤木箱就这样神不知鬼不晓地运送了出去。
第十五日,当初夹家书内送到四阿哥手上,经过修改之后又辗转送出线路图,被呈至了策妄阿拉布坦早已变节了长子,策伊桌案上。策伊拍案大笑,很整理神思将讯息递送给了策旺。
第十八日,雍正爷得到了心腹一切顺利讯号,只待一场针对太子浩劫,悄然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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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又七天之后,正当胤禩汗阿玛御帐之内打典重回翁吉隘谷考察一应杂物,一通八百里加急文书被急忙忙地成山:
“太子命人运输军粮,距离大营15里附近,遭遇连日大风雨,马畜踣毙,水草益乏,诸将士虽抵命相扛,粮草亦有三分之一受损受潮。行程延误,预计令需八日方能抵达。”
康熙爷顿了一顿,重重地拍下镇纸。
“废物!!!”
只是,这次太子是栽了暴风雨之上,消息抵达雍正爷耳朵里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再派人去警告策伊不用出兵了。遂两日后,被康熙帝派遣去接应粮草先锋小组,距离大营12里附近,发现了策妄阿拉布坦人马左近游荡。康熙帝急火攻心,誓要将草原上这几匹养不熟白眼狼一一拔去獠牙。
然而,聪颖如他亦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太子押送粮草路线极为隐秘,策旺部队出现左近,难道就能是巧合么?
军中近期所有进出入记录被下令严查。
雍正爷那天晚上帐篷里转了大半宿圈子,排查每一个有可能疏漏,直到月悬西梢,终于安置——除却小八那里,应该几乎没有自己亲自经手之事了。
他本想让策旺部队探得先机,跟踪埋伏,再适时疾风而来、疾风而去,让人抓不住把柄,孰料一场刚巧就踩住蒙古雨季尾巴瓢泼大雨,虽然让他达到了相同目,却亦让他失先机。该不会战争推迟了,那场本来让孙思克部迟滞大雨也拖延而至?
莫非,这是连老天也不开眼?
然而那天晚上,睡不着觉,并不止他一人。
八阿哥军帐之中,胤禩遣散了所有仆从,将那本记录半月前信使出入记录卤簿聚到了灯火之下。昏黄灯光透过了纸背,觉罗华物品清单后“木箱一口”四字,分明沁墨比他以往多了一度。胤禩喉头咕咚一声,手指轻轻地颤抖。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将那册卤簿放回了原处。
一口木箱,一度墨渍,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然而,少年合衣躺了榻上,那天夜里让他睡得极香红枣燕窝羹,却如何也从脑中挥之不去……
四哥,这是巧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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