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城出了房门,发现这里应该是个很低级的娱乐会所,不大,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大厅,大厅也小,比较简陋,和他从前去过的根本无法相比。
现在厅中间站了好些个民警,靠墙处蹲了一排人,共有七八个。他们有的被铐住了,有的没有,女人都把长长的头发拨弄到了前面来,将脸隐藏头发后面里,男的则拼命侧着脸,或是把头低到最低,企图将脸藏在阴影里,个个模样狼狈极了。
韩绍城大概看了一下,刚才那个戴眼罩的女人蹲在一个角落里,却没看见之前那个强暴他的、健身教练似的男人。
民警让韩绍城也过去蹲着,韩绍城心里的气始终没能压下去,听到这话差点又要打人,但他的双手已经被铐住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好先愤愤不平地过去蹲下。
他起先自认为没犯事,所以也不像那些人那样刻意遮掩,蹲在那儿也摆着一副倨傲的姿态。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那扛着摄像机的和拍照的就没停下使用他们的设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摄像的仿佛一直都在对着他拍。
他本来就是个嚣张跋扈、不能忍耐的性格,能蹲在这里不再发作,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忍耐力。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这副德性由始至终都被别人给保存成了影像,又想起之前他被绑在椅子上的那番情形也被照了下来,一下子就又沉不住气了。
但他才刚一站起身,就被及时反应过来的民警给重新按回了地上。
他没有办法,只得蹲着不动了。
摄像似乎依然在继续。
韩绍城心中恨火翻滚,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只想把那些人手中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都砸个稀烂!
但他终究却不得不像其他人一样,将脸侧过去,躲避那可怕的镜头。
即使他再怎么张狂,在这种不堪的境地之下,也无法坦然地面对镜头。
时间开始变得特别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成了煎熬。
警察搜查了一通,搜出了一大堆东西,这才来命令他们再往外走。
出去之后,韩绍城看见这一片地方非常陌生,他应该从没来过。
外面的夜色很深沉,远方有些灯火,还隐隐有些人声,并不十分静谧,看上去不像是后半夜的光景。
韩绍城记得自己夜里睡得很晚,看这场景,难道已经过了一整天了?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能在他全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从家里运送到这么个地方来,这是个何方神圣?
而且,这些警察的突然出现,想必也和那个人有关。
他想着这些事情,有些后怕了:
在他昏迷的时刻,那个人或许可以对他做任何的事情。
接着韩绍城被押上了警车,和那些被抓的人员挤在一起。
车内空气非常糟糕,韩绍城一辈子也没坐过这么令他难受的车,他恶心得直想吐,一路都只好捂着鼻子嘴巴。
到了警察局,韩绍城开始接受调查,审问他的其中一人就是和他打过架,但侥幸没受伤的那个警察。
韩绍城大方地交代了他的个人简历,接着对方就开始问他嫖|娼的事。
韩绍城当然拒不承认,但他发现不管他怎么为自己辩解,对方都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态度,而且对方甚至还提出了推翻他说法的证据,弄到最后韩绍城越来越恼火,又想跳起来打人,却再次被及时按住了。
“这是诬陷!我没有嫖,我是受害者!”他不服地这样喊着。
但是没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