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苦笑摇头道:“安邑侯误会了,虽然卫氏多次求我前来为他们门下说情,我都拒绝了,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安邑侯你啊。”
吕小树有点感兴趣了,说道:“愿闻其详。”
蔡邕清了清嗓,才道:“安邑侯试想,乱军何以明目张胆,打着圣旨胡作非为?”
吕小树摇了摇头,心想,我怎么知道,总不能他们真有圣旨吧。
蔡邕道:“乱军敢于假传圣旨必然笃定不会留下活口,可一千人抓三百只猪尚且无法保证没有漏网,何况是三百名侯府护卫!所以他们就是故意留下线索,让重臣相互猜忌。再有就是动机问题,尚书令没有任何理由对安邑侯的家眷动手,因为安邑侯带兵在外,害了安邑侯家眷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他又何必出此下策,徒招人嫉恨?”
吕小树听得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蔡邕接着道:“再有就是时间问题,大司马身故是十月二十三日,可是乱军竟然在二十五日晚上才后知后觉的展开了行动,这种大事难道不应该一早就有谋划吗?很显然,害死大司马的人,跟想害大司马和安邑侯家眷的并不是一拨人,这些人消息延迟,动作缓慢,又怎会是身处权利中心的尚书省?”
见吕小树没有言语,蔡邕又接着说道:“最后就是兵员问题,这些乱军都是些杂役捕快之流,平时也就抓几个毛贼,搬几车物资,怎么会有战斗力,难道幕后之人就想靠着这一点的杂兵,攻陷重臣府邸?控制洛阳?很显然他们做不到啊。”
吕小树听得心中暗惊,这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啊。问道:“所以太常认为,尚书令与此案无关?”
蔡邕道:“尚书令跟此案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尚书令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王允此人虽清高自傲,人品也不怎么样,但其智商确实难得的好,又岂能自寻死路?”
吕小树听他分析的透彻,已然信了七八分,看来自己有可能真的是冤枉了王允,那么围攻大司马府的袁隗、袁逢jūn_duì是否也另有隐情?本来颇为清晰的案情,竟然被蔡邕几句话就给搅浑了。
吕小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问道:“那么太常认为,到底是谁操纵的这一切。”
蔡邕答道:“我认为,此人应该不在洛阳,从他消息的延迟程度上来看,他应该至少离洛阳有一天的路程。再有就是此人应该势力很大,能够临时轻易凑起一支规模不小的杂牌军,第三就是此人见识比较低,看问题只着眼于当前,第四,估计他跟大司马和安邑侯有着很深的恨意,才能做出灭人家眷的兽行。第五,此人野心很大,整天就想着搞个大事情,想把洛阳甚至天下弄得大乱,自己好坐收渔利。”
吕小树听了蔡邕的分析,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最近怎么总感觉脑子不够用,跟不上古人的节奏了都,被人忽悠来,忽悠去,跟个傻子似的。
蔡邕临走的时候,吕小树问了他一句话:“太常为何专程来告诉我这些?”
蔡邕笑着说道:“我今天来跟安邑侯说了两件事,因为第一件事,我才会跟安邑侯说起第二件事。”
大雪飘飘洒洒,
从天空纷纷飘落,
像一缕缕飞扬的情绪。
自人的胸肺而出,
飘向无垠的天际,
装载着沉重的梦想,
铺满了大地。
蔡邕踏雪而出,留下一抹青影,印在吕小树眼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