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媳妇就别客气了。我拢共生了这一个闺女,平素里算个明白的。但是胸襟,胆气这些东西是没有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也不费你多少事,老七不在家,她常来陪陪你就是,闲了还可以跟那丫头学学画画。二老爷很是欣赏她。”
夏夕说,“四姑娘不嫌弃就常来玩吧,我也寂寞着呢。”
静琳笑着说,“七嫂可别烦我。”
“我正求之不得呢。”
见这个目的达到了,二太太说,“你们几个出去玩玩吧,我跟老七媳妇说说话。”
蔡嬷嬷赶忙带着静琳等到西厢房去了。二太太说,“二老爷说,老侯爷说要去定南侯府讨说法,你好像不赞成。他让我来问问你,是个什么缘故。”
“二老爷明见万里,这是考我呢。”夏夕笑着说。
“那就不妨考考看。”
“那我就说了,对不对的您别笑话。长辈们做事,本来没我说话的份。”
“就当咱们娘们聊天,你大胆直说。”
“我是十五岁上才影影绰绰听到人说我定了八爷。姑娘家脸皮薄,也不好四处细问,就装不知道了。后来易嫁定下来,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知道新郎换了人,对于前头那桩亲事的长长短短还是不太清楚。嫁到侯府才知道敢情大太太是我姨妈,我们定亲居然是指腹为婚的。”
“家人竟一直瞒着你吗?”
“是的。我想继母想让徳雅取我而代之应该很久了。告诉我横生波澜,不如瞒着。”
二太太点头。
“这事本来是瞒不住的,婆婆本来就是我姨妈。又没有山长水远过不来的道理。如果她跟我走动过,这消息就不可能对我保密。”
二太太又点头。
“这就简单了。侯府不想娶糊涂四儿是近几年的事,我名声坏了,是个好人家都怕。可是大太太不想娶我进门,甚至早于我记事。从来不来往就是一种非常清楚的暗示,你家的姑娘我不想要了。”
二太太睁大了眼睛。
“八爷良才美质,出身又好,这样的女婿我继母自然垂涎,如果大太太护着我,我的外甥女就是我侯府未来的媳妇,她自然不敢胡思乱想。可是大太太断了与我们家的往来,让继母看到了机会。”
二太太又点头。
“所以我遭罪了。抹黑我的名声,养废我这个人,让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弄不了,难当大任,易嫁的理由有了,在别人家可能不是事,但是在侯府,八奶奶要做侯夫人,主管家务,糊涂蛋万万不可。要不是怕影响到徳雅的名声,说不定我会遇上更难听的事呢。”
二太大吓了一跳,想了想,点头。
“侯府嫌弃四儿糊涂,却没办法提退婚,这时候我给你换另外一个美才女,侯府自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些算计都是在明白了大太太的意思之后才开始的。如果大太太认定我是她媳妇,继母不敢什么都不教我,因为她瞒不住,当面也没法交代。”
二太太只剩点头的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么试问,如果赶明儿你们去找我们家,怎么追究?婆婆不想要,我们换个闺女给你们,错了吗?最少15年,同在北京,她没进过我们家的府门,四时八节没看过一回外甥女兼未来媳妇,作为有婚约的人家,怎么想这事?不羞辱吗?真的闹开了,谁追究谁真不一定了,继母和侯爷投鼠忌器不敢翻脸。可是我祖母早已憋狠了等着你们呢。一个姑娘定下来,你们这么不情愿,我们换一个,娶回去了又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谁骗你了?一年365日,姨妈要看外甥女,我们能拦着吗?明明是亲戚,相媳妇却过门不入,跑去永泰公主府,偏你们就能看到我们姑娘出丑打丫头。我们姑娘既然好端端的,你们干嘛不上门?到时只怕你们自讨没趣。”
二太太听傻了都,“那依你呢?”
“长辈们肯定比我考虑得周全。依我的笨想头,理在己方自然要追究,没理了还闹腾什么呢?白让人看笑话,说忠勤侯以势压人。何况徳雅没犯什么大错,说出来就是谦谨不敢自专。造成这么大风波,难道是她闹出来的?她年轻糊涂,你侯夫人呢?教媳妇管家本就是婆婆的责任呢,但凡她说句明白话这事就揭过去了。我不恭地说一句,本就是有心人故意生嫌隙,她终究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徳雅是爱面子,不想承认自己笨,她要是真认了笨,喊冤,您怎么反驳?婆婆都能糊涂了,怎么到我就是搅屎棍子了?”
二太太长出一口气,“你果然明白。”
“我琢磨了好多天了。从下雪那天我知道她本是我姨妈开始,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易嫁是两家共同做出来的。反悔还在大太太。现在这边侯府反倒去追究,说不定就闹个灰头土脸。”
二太太临走笑容很深地看着她,“要是我,我就装傻,让他们闹去。”
夏夕忍不住笑,“您要是不问,我就站一边看了。”
“那现在呢?”
“老侯爷今天为我发了那么一场脾气,我自己的祖母父亲也没这么护过我。您看我炕上,都是大家送来的,受了委屈有人安慰真是少有的,我很感激。老人们做事,没有我主动插嘴的份。但既然二老爷来问了,我自然不能损人不利己,眼看侯府去丢脸,自己站一边称愿开心。”
二太太走后,小蕊进来回报,说她爹十万火急从通县回来了,奶奶要问的那个丫头蔓儿还在那边的庄子里,后天就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目标果然就没有动力了。嘤嘤嘤。写不出文睡觉变香了。睡不够啊。别嫌麻烦,使劲给我打分哦,再弄个榜让我接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