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费心机想让女儿易嫁进忠勤侯府,看重还是侯府这位老姑爷强硬靠山。这位老姑爷只有39岁,品行高洁,飘逸淡远,处权力中枢而从不贪权恋栈,三代帝皇信得过人物,绝对可保侯府几十年安如泰山。
而夏夕对老姑太太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人是幸福,与她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佩戴很贵首饰没什么关系。她气色明净,神态宽和,看人目光里都是善意温暖,叽叽呱呱地跟哥哥嫂子说话,笑声开朗,晴空万里,就像没有半点烦恼。
她岁数似乎和大太太接近,可是往这位老姑太太跟前一凑,大太太立刻就显得渊深内敛,浑不似这位天真烂漫。
看到夏夕行礼,老姑太太笑着说,“免了。”
仔细看了看夏夕,对许静璋说,“依我看半点不输给八哥媳妇,完全是个美人啊。”
许静璋说,“谢谢老姑太太夸她。她外头看着好,内里糊涂。不过既已是我媳妇,少不得我得多护着她。”
老姑太太欣赏地点头,“这就对了,老七是个心善。再糊涂女人有男人护着,慢慢就好了。我出嫁之前,没听谁夸过我是个明白。”
老侯爷老太太大笑起来。老侯爷说,“你这是大糊涂护着小糊涂不成?”
“哥,我实话跟你说,想起老七这个媳妇,我心里疼。可怜自小没娘,没人教导也就罢了,易嫁居然是爹提出来。虽然我也明白定南侯对咱们家是好意,但是亲爹不够疼她我也没说错吧。她娘当年跟老大媳妇要好,府里常来常往,跟我处得都挺好,如今就留下这么点骨血,既然终还是进了咱们家,你得多担待着点,糊涂人也得过日子不是?”
夏夕眼酸得马上就要流泪,赶紧低下头行礼,“谢谢老姑太太。”
“不谢,以后受了委屈就到我那里去,我给你撑腰。”
“要谢谢老姑太太好意了,有机会一定去问安。”
“我听说你们昨晚才洞房?过来,好歹叫我一声老姑太太,我这个镯子送你做个贺礼。”说着递过一只镶工异常精细金累丝嵌猫眼石双扣镂花扁镯。
夏夕伸手接过,屈膝致谢。
“好好过你日子,不会当家慢慢学,有什么?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到婆婆家学是一样。”
“是。”太感动了,居然有这么好人。
许静璋说,“我是有让她管家想法,行不行都是我七房当家奶奶了,女眷往来、安排家务就该是她活计,我得先给她个信任二字。”
阖府女眷为之一怔,这太意外了。
老姑太太看着许静璋笑着点头,对夏夕说,“你别怕。我看你这模样就不会是个笨,你辣子鸡名声已经传到我王府了,我家里那位是个会享福,让人也不知哪里也找到了一堆番椒,前天叫咱们家厨子头过去做。那厨子看你做了一回,倒学会了,好辣,辣过之后也真很香。你有这份灵性,不愁日子过不起来。分了府事少,反倒清净。”
“是。”
“老姑太太既然这么疼她,我想为她求个恩典。”许静璋说。
“你说。”
“咱们家规矩,正妻婚进门要选日子开祠堂禀告祖先,顺便写族谱。我们既是迟了,我看今天就赶巧把这个事情办了,我想请您送她进祠堂,让她借老姑太太几分福气,也为她撑个场面。”
二太太笑着说,“洞房了还就真不一样了,七哥真疼起媳妇来了。这体面可是从来没有过。”
“就是因为老姑太太尊贵,本来我也不敢想,今天赶上了好歹是她缘分,老姑太太开恩,就多赏她一点脸面吧。”许静璋说。
四奶奶沈氏笑着说,“不依不依,把我们全比下去了,敢情我们都是没人疼。”
大奶奶王氏是长房庶子静琛媳妇,平素厚道寡言,因老姑太太一向和善近人,王氏也也罕有地开起了玩笑,“没错。眼红得我不行。”
徳雅只一边笑。
“我看老八媳妇是个宽厚,就不像你们俩。”老姑太太笑着说,
“哪里,我这会正羡慕姐姐呢。”不动歪心思,徳雅风度礼仪那是没话说。
大太太说,“我看没什么不可以,虽然老八媳妇才是侯府世子妃,但是她进祠堂那日,老姑太太家里有事,与徳雅也是缘悭一线。”
老姑太太一笑,“老大媳妇也这么说,我看我就推不掉了。世子妃身份尊贵,祭祖时候规矩说不定大些,像我这种嫁出去老姑奶奶轻易不能亵渎。老七媳妇就无所谓了,横竖由着我折腾吧。我与樱娘也算旧友,今天少不得替她娘送她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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