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怜爱地把捷哥儿抱自己怀里坐下,给他剥桌上瓜子花生吃,等着丫丫自己平静。
终于,哭声慢慢地停了。丫丫哭得精疲力,身子一歪躺倒炕上,脸红得像发烧一般。
夏夕静静地看着她,“你是那个穿天蓝色丝绸风衣女孩,是吧?”
丫丫无力地点头。
“你身边那个?”
丫丫又点头。捷哥场,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彼此就意会了。
“从那天起你们就失散了?”
“是。我想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可是我变成现这个模样,怎么见人啊呜呜。”又抽泣起来。
夏夕搂紧了捷哥,回忆当日雾灵山上情形。
周末,晚报上预告明晚北京有流星雨。偏偏另外一版副刊上登了一篇散文,题目是《到雾灵山看流星雨》,散文很小资范儿,并没有强调说雾灵山看流星雨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来来回回玩味字眼上美感和浪漫。失恋中百无聊赖夏夕就这么被打动了。
九月初雾灵山,山抹微云,天连衰草,日渐转浓秋色秋韵。她下午才出发,山里转悠了半天,就想等半夜这场流星雨。她男友漆运启申请美国留学,只走了半年就提分手。再豁达也经不起这样打击,她变得勤了一些,经常做些莫名其妙事情打发时间。
一盏孤灯几张石几,观星台上发神经不止她一个。有一对恋人,天蓝色丝绸风衣女孩很年轻,也很好看,十六七岁年纪,青春夺人笑脸。她同伴同样年轻,外表俊朗潇洒,却很会照顾人。她坐下时候,他细心地为她石凳上垫了一本杂志。这个举动让夏夕注意到他,发现这个男孩神情很温柔,女孩拿出矿泉水要喝,他嫌夜凉水冷没收了去。这样霸道显温柔。
还有一个青年,戴眼镜,一身牛仔外套,干干净净大学生样子。他独自坐一张石桌上,神情有点郁郁。
流星天空中阵雨一般划过时候,夏夕不自觉地走神,看了一眼那对情侣。青年把女孩搂怀里仰脸看天,女孩握着拳低头许愿。幽深夜色下,情景十分动人。
弄不清怎么回事,眼前世界忽然变成白茫茫不可辨析一团虚无。等到刺眼光线消失,她已经躺冰冷地板上,腹痛又无力。郎官着红挂彩,却有一双惊慌又阴郁眼睛。她以为扰乱了别人婚礼,只好喃喃地道对不起。
“他高我一届,叫钟言。”丫丫沉浸回忆里,“初中高中我们都广州好中学念书。他是学校风云人物,成绩好得没话说,又帅又温柔,真很完美。我就差远了,考试基本回回吊车尾,是出名草包富二代。可我知道他喜欢我,喜欢了好几年。初二起我开始学画画,开始并没有多少兴趣,后来慢慢喜欢了。去年他果然考了清华,他走了半年,我通过了中央工艺美院艺术类专业考试。
“春节时候他来找我了,说再也压抑不下去了,哪怕我拒绝,他也希望我知道他感情。多傻啊,哪里是他单方面感情,我同样喜欢了他五年,只怕自己配不上,才那么拼命地画画,怕别人笑话他,我很拼地努力了五年。
“从来没有那样乐过。每天都是我们节日,雾灵山那天,是我们一起第192天,第192个纪念日。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也许他跟我们一样,也到这里来了。那一阵炫光,挺强。”夏夕安慰道。
“我是这么想,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他。我换了身体,他一定也换了。人海茫茫,怎么找啊。何况我这么小,又这么穷,痛心是还这么难看。他可是我从小到大见过帅男人,我变成这样子,他还能喜欢我吗?真想哭死算了。”
“不用这么烦恼,慢慢找,你才7岁,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
“我很怕啊姐姐,找到或者找不到,我都很怕。”
“至少你现不是一个人了,我也不是了,我会帮你。我们俩北京,说不定他也穿北京了。那道光过来时候,我看见他是抱着你,所以距离应该不远。”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你还记得吗?当时观星台上还有个戴眼镜,他会不会也穿过来了?”
一直静默捷哥这时候忽然开口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夏夕一惊,几乎把手里孩子推个跟头。
四岁捷哥叹了一声。
“我叫陈捷,北医临床医学系三年级学生。”</p>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