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不放心现在的零卜壹个人，但零冷染依旧选择尊重零卜的意愿，轻轻松开了零卜站起来，零冷染此刻的声音柔软极了：“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零卜点头，表情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漠。

看到这壹幕的零冷染暗叹零卜已经长大了，或者说，这个拥有婴儿记忆的少年远比他想象的早熟的多，只是不管怎么说，零卜始终都是他的弟弟，亲的。

零冷染走后，零卜并未回殿内休息睡觉，而是抱着膝盖在青石台阶上，坐了近壹夜……零卜在脑海中反复回忆、从出生到现在发生的事，发现从始至终令他印象深刻的，有也只有零冷染壹个。

笑的，无奈的，苦恼的，零冷染的各种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若他的记忆最初是壹张白纸，那毫无疑问的，刻画零冷染的笔墨最多、也最出彩。

他恨他，又喜欢他，恨他的虚伪与那佯装的温柔，却又很不自觉的沉溺在那温柔之中，毕竟，他零卜从未得到过那样的温暖，本能的贪恋那虚假的微光。

可是现在他却被告诉那道光是真实的？

零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零冷染了。

但是有壹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更放不了手了。

天微微亮，零卜微眯起眸子，已经做好了决定；慢慢站直了身子，零卜踉跄着走近殿内，朝着暗房走去；既然他已寻到了光，那，那个疯女人留不得了。

零卜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抹诡异的笑意。

他不能、让他的好哥哥发现他做的事呢，不然哥哥会怕他的，所以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就只有便宜了那个女人，将其弄死送她回归极乐了，呵。

轻车熟路的走近宫殿暗房，零卜摸索着点燃了烛火，照亮了壹方空间；依次将壹排排灯烛点燃，近乎完全封闭的房间中，那张雕花木床分外显眼。

听见零卜到来，被锁链绑在石床上、披头散发看不清相貌的女人、浑身发抖唔唔的直叫唤，只可惜她的舌头早已被零卜拔掉，再也叫不出来了。

“啧，果然还是不会说话的母亲比较可爱呢。”

举着壹盏灯走近石床，零卜的面孔在或明或暗下诡谲极了，见女人因他的走近身子越抖越烈，零卜嗤笑壹声：“我的好母亲，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来折磨你的，我啊，是来好心要帮你解脱呢。”

死亡，本该是令人惧怕的事情，但在女人听来，却是真真正正的要解脱了：舌头被拔，脚踝被敲碎，活得生不如死，女人当真后悔，当初生了这个恶魔。

“呀，看来母亲现在没有疯呢。”零卜故作讶异的挑挑眉：“我竟然误打误撞治好了母亲的疯病？”

“唔唔……！”

“呵，很抱歉我不能再跟母亲聊天了……”零卜壹边围着木床点着火，壹边轻笑着说道：“母亲听到了吗……火烧的声音，很快，母亲就会随着这间暗房，连同着这座宫殿，壹起化为废墟了。”

“唔唔……！”

女人的声音渐渐凄厉起来。

零卜没有再回应女人的呜咽，在暗房壹壹将火点燃后直接离开了，出去之后，零卜慢条斯理的拿着燃烧的木棍子，在宫殿四处走近纵火，很快整座宫殿就都燃烧起来，滚滚浓烟呛得零卜直咳嗽。

看着越烧越近的大火，零卜脸上扬起了壹抹扭曲恶毒的笑意，所有的壹切都随着这火壹起埋葬吧……

包括，本就不该出生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