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夜玄凌不以为然，应一声随即目光转向窗外，似乎窗外的风景要比皇上的脸更好看几分。

当着曹德的面，夜玄凌这个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皇上很没有面子，跟着心里的火气一起，伸手啪的一声又再桌上拍了一下。

或许是这次用了真力气，手都震麻了，一股钻心的疼传来，皇上紧忙收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又意识到这一动作有损龙威，赶紧又落下，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你这‘哦……’是什么意思？”

皇上梗着脖子佯装恼火，不怒自威的带了三分火气。

若是在朝堂上，重臣还真的会因为皇上这表情战战兢兢，可眼前这人是夜玄凌，完全秉承了皇上和璃妃的孩子，对于皇上这般除了无奈地摇头，便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夜玄凌转过脸看向皇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慵懒表情。

皇上鼻孔都开始冒烟了，刚才拍桌子把手拍疼了，这次也长了记性，伸手从案几上拿起一块镇纸朝着夜玄凌就扔了过去。

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碰到夜玄凌，之间他微微侧身，那镇纸就险险的从他身边飞了出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斗嘴斗不过，动手也制不住，皇上也是真的没了办法，眼皮往上翻，朝着夜玄凌吼一句：“滚蛋，你给朕滚蛋！”

夜玄凌目光落在皇上脸上，看他虽然一脸怒气脸色却不错，唇畔悄无声息地勾起一抹浅笑，弯身一礼：“儿臣告退！”

不等皇上再说，夜玄凌退身一步，往外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又听到身后传来皇上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个小王八犊子，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老子？”

皇上一边骂，瞪起来眼睛死死地瞪着夜玄凌的后背，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直哆嗦，可想想这孩子跟璃妃一个脾气，一咧嘴，满肚子的火气也就跟着消了。

夜玄凌停下脚步，转身看皇上一眼，轻启唇瓣幽幽的吐出几句话：“父皇刚才骂的那句，从血缘上来说，对您更加不利，不过，儿臣倒是无所谓，您高兴就好。”

几句话说完，夜玄凌幻紫长袍扬起，转身出了大殿。

皇上脸上一僵，似乎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仔细琢磨琢磨，转向曹德：“他，他这是啥意思？”

曹德咧嘴想笑，突然见皇上问他，脸上一凛，紧忙闭上嘴巴憋住，嘴角直抽抽：“奴才，奴才也没有想明白。”

不是没想明白，是不敢说啊！

皇上拧着眉头认真地琢磨了半天，突然之间想明白，一激动伸手要往桌子上拍，可想着刚才那一阵钻心的疼，这伸出去的一巴掌拐了个弯儿，“啪”的一声就扇在了曹德脑袋上。

“朕骂他他还敢嘴了！”皇上瞪着眼珠子，一脸通红，越想越忍不住跳脚，可现下夜玄凌又没在，这气儿就转向了曹德：“这你都想不明白，你是不是傻？”

这一巴掌险些给曹德拍出眼泪来，可毕竟是在皇上跟前，只能憋着，本来是忍着笑，现在变成了忍着哭，真是心疼自己。

瞧着皇上这一脸邪火的模样，曹德抽抽搭搭的小声嘟哝：“刚才那话是您自己说的，您不也没立刻反应过来吗？”

“诶嘿，你还敢犟嘴！”皇上听曹德还嘴，眉毛竖起来，伸手又要往他脑袋上招呼。

曹德可不傻，刚才挨了一下子，就有了提防，在皇上的手伸过来之前，赶紧跑到了远处。

皇上没打着，眼珠子一瞪，伸手往另一边的镇纸上抓，可想想曹德毕竟不如夜玄凌灵活，万一真的砸着他，好不好自己也心疼，索性镇纸一扔，伸手从脚上把靴子拽下来朝着曹德扔了过去。

曹德连滚带爬的闪开，手里拿着靴子想跑，可又怕皇上待会儿踩了地上着凉，也不敢真跑，想凑近又担心挨打，两人跟斗鸡似的在屋子里你进我退。

夜玄凌从乾坤殿出来心情莫名的不错，皇上还能折腾说明身子骨是好的，这样想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到了岔路口，下意识地往如颜宫的方向转，却被星痕一把拉住。

“殿下，皇后娘娘刚才传召，咱们是不是先去凤祥宫？”

星痕这一句似乎是给夜玄凌提了醒，回过神来看着前方的路，夜玄凌眉头瞬间蹙起又散开，依旧抬脚往前走。